“沈不离走了?”蒲团上的人问。
海瑶光点头:“是的,他应是来看这印记,我没有让他怀疑。”
“没有让他怀疑?他既然已来确认,便已在怀疑你了!”蒲团上的人冷哼一声,扫视她一眼,却没有叫她起身,只一挥拂尘,慢条斯理的问:“你可知我此行为何?”
海瑶光弯着腰背,看着地面,态度依旧恭敬而诚恳:“徒儿不知。还请师傅解惑。”
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得这道人神情诡秘,像是压抑着无尽的怒火:“若不是你迟迟不除去沈如鸳,我又何至于亲自来一趟?”
跪地的女子身子又低了几分,“师父,徒儿只是觉得,沈如鸳既已如此声名狼藉,又身患心疾,想来命不久矣。便让她安然了却残生也无碍……”
拂尘扬起冷风,直直把她掀翻,狠狠撞到墙上,女子闷哼一声,一抹鲜血在嘴角缓缓溢出。
道人仿佛没有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冷声道:“妇人之仁!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我看中的就是你的野心与不甘。你已然把她的气运夺走,竟还妄想如家人相处?”
见女子颓然靠在墙上,狼狈的模样,道人叹口气,起身去扶起她来,说道:“我得知无目那老秃驴也来了盛京。”
女子强撑着站起身来,蹙眉不解:“无目法师来了?为何没有半点风声?”
道人冷笑,撒开扶着她的手,眼中满是阴鸷:“以他的本事,要瞒过你很难么?”
“我观天象,紫微星易主,你的气运被夺了回去,瑶光,你太让我失望了。”
海瑶光不敢对视,丝毫不见往日的骄傲与自信,垂下头低声道:“师父,对不起……”
她被一羊道人无情的嗓音打断:“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若是沈不离也变得不可掌控,你要趁早解决掉他。”
可,那人是自己的弟弟。
“师父,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她卑微至此,不敢惹怒面前之人。
眸底暗芒轻闪,道人摸了摸她柔顺的青丝,温和无比的说:“好,我再信你一次。还望你接下来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烛火燃尽,泪烛滴落,海瑶光忽而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师父的场景。
将军府内传来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一袭红裙的小姑娘抹着眼泪跑到府门外。
来往人群三三两两,却似没有她的归处。
直到一身道袍的男人出现,伸出温热的手指,拭去了她小脸上的泪光。
“你为何哭?”道人问她。
她抽噎着抬起头,哽咽不已:“我想我爹了。”
她努力的想融入将军府,可是无论如何都像个外人。她也想像妹妹一样,在伯父伯娘怀里撒娇,她进沈家军营摸爬滚打,她努力证明自己,我才是真正的将门之女。
道人轻声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自己如同丧家之犬?沈家夫妇从未把你当成真正的女儿,很难受吧?当年,若不是你爹挡了那一箭,死的就是沈怀谨,你也会有一个疼爱你的将军爹爹。”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红衣女孩略显怯弱的问他。
“世人皆称我一声一羊道长。我是来救你的,拉你走出泥潭,助你平步青云。”
她记得,那日的风格外暖,阳光格外刺目。从她决定拜师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人会被自己逐渐膨胀的野心束缚和吞噬,最初是为了有一个“家”,后来,是为了民心,为了权势。
将军府花厅,沈如鸳正面临着爹娘关切的盘问。
沈怀谨焦虑的踱步,他已经绕着女儿走了一盏茶功夫了,这孩子居然还能悠哉悠哉的品茶!
“哎呀,你快别走了,我头晕。”苏芷清无奈的扶额,挥手止住他。
听到发妻抱怨,沈怀谨这才停住脚步,恨不得把一张脸贴到女儿身上,说道:“鸳儿,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因为那些鸡蛋?太上皇才对你另眼相看的?”
沈如鸳不自在的咳嗽两声,辩解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见过太上皇呢,不是说明日进宫去见他么。”
闻言,苏芷清也上前两步,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焦虑不已:“鸳儿,我与你爹一向不喜掺杂到皇家事务里去,君心难测,何况是太上皇那般人物。今日,他能给你一个公主身份,明日,也能随便找个由头治罪于你。更何况……你身上,或许是有什么宝贝……恐怕他们会起夺宝之心。鸳儿,你不愿意说,娘不逼你,身怀异宝,总归要小心些才是。”
眨巴了一下眼睛,沈如鸳仰起头看向爹娘,惊诧不已:“爹爹娘亲怎知……”
“傻孩子……”沈怀谨宽厚的手掌伸出,如小时候那般,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你吩咐春喜送来的那些鸡蛋,不仅调养了我与你娘这些年的旧伤,更是巩固了我们的内息。”
原来如此。
想了想,沈如鸳也不打算继续瞒着。神神秘秘的拉过他们,三人团团围住,附耳低语起来:“是这样的,我落水后到了一处蓬莱仙境,仙人说我命不该绝,给了我一瓶仙泉水,我滴了些到鸡蛋上,没想到竟真有奇效。”
真话假话掺着说了出来,并非是她信不过沈家夫妇,只是灵泉空间事关重大,若被人知晓天下竟有如此奇宝,无论沈家在大梵国多么厉害,都会给沈家带来杀身之祸,越多人知道越是危险。
“我家鸳儿竟有如此奇遇?果真不是凡人!”沈怀瑾并没有欣喜若狂,只是慈爱的摸了摸沈如鸳的脑袋,夸赞着。
“好了,当务之急是知道皇家是什么意思,你明日安排些人接应,若有异动,无论如何也要保护鸳儿平安。”苏芷清止不住的担忧。
心里似有暖流划过,沈如鸳拉住他们的手,认真的承诺:“爹爹娘亲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好自己,毫发无损的回来见你们。”
翌日。
沈如鸳收拾妥帖,正要进宫之时,一人已默默的站在她身旁。
待她上了马车,发现那人竟然跟了上来。她惊讶的张开小嘴,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保护你。”沈不离稳如泰山的坐在她对面。
撇了撇嘴,她一脸不信,却也无可奈何。在心里嘀咕。
明明这么讨厌自己,却又一直接近自己。自己告诉他当年的事情,他又不信,态度那么恶劣。
这男人安的是什么心思?算了,打也打不过,忍吧。
沈如鸳想起今晨,她让小厨房煮了鸡蛋,现在还在袖口的袋子里揣着。便郑重其事地从腰间摸出绣帕,平铺在马车的软凳上,随即又从袖中摸出两
第12章阴谋初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