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路,大家都很安静。
最安静的是太傅。
至于万朝空......人家看笑话还来不及吧。
我郁闷地把脑袋往狐裘里缩了缩,此前已经被太傅强硬要求从骑马改换了轿撵,底下人抬得很是平稳,四面虽然毫无隔档,但因身上穿裹的还算厚重,也不是很冷。
......最冷的分明就是太傅的冷眼。
吓人,很吓人。
至于看似严重的伤痕,其实也没重到那个地步,不留神且犯不上去注意它。
我自小并未吃过什么苦,却也不是吃不得苦,母妃总说帝王家金尊玉贵、细皮嫩肉是应该,可胆小怕事,破个指头便嚷嚷着叫唤,那纯碎是叫人看笑话,还是臣子们看主上的笑话,君威可就一点不剩了。
这样不行,我不能忍。
母妃必然也是不能忍的。
何况就这点伤,也并不算很疼;
唯独蛋疼,却是真的蛋疼。
太傅和上将军并不是好口舌之人,可眼下小皇帝无脑宠爱后妃,为着爱妃差点把自己都给搭进去的消息虽未传开,可架不住随行的官员人多口杂,如这种不见书面,只有口口相传的消息才最是可怕的,谁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鬼样子。
真就他娘的憋屈啊.......
巡猎带的人马不多,随行的御医里便只有御用的胡光大跟了过来,在太傅连同上将军一行人回到帐子后就被梁多鱼踹着屁股连滚带爬地冲来为我诊治,灿灿也急得不行,一听我竟撞上行刺之事,也顾不得跟自家人叙话,当即闻讯赶来,短短几步路还不忘将宠妃的身份巩固一二,迎风抖出两根宽面条一般的热泪,进来便一巴掌把胡光大给扇飞到一边,继而扑到我膝上大哭:“圣上您没事吧没事吧,有没有伤者哪里,快叫嫔妾看看.....刚才嫔妾听到消息都快担心死了,您若是有个万一嫔妾可怎么活啊!”说着就在我衣上擤了擤鼻涕,完事儿后又挑了另一块完好的料子:“呜呜呜,嫔妾一定要手撕了那些廷尉,大白天地放了狼群进来,上将军手底下的人连圣驾都看顾不好,真是没用透了,一个个都干什么吃的!”
爱妃,你的演技好浮夸......
还有,太傅跟上将军都还没走远,你吼这么大声干嘛啦......
我刚刚才在胡太医手下处理好腿伤,胡太医不光精通药理,对于接骨一道也是颇有经营,我刚被太傅押回来的时候,在他眼皮子底下很是受了这老家伙的一顿磋磨,偏还不能叫痛,否则太傅一个眼刀,没的更叫人难受。
好容易包好伤口,这才刚感觉好点,冷不丁就被她扑的一个激灵,疼得我差点一魂出窍,原地升天。
梁多鱼上前解释道:“贵人主子这是担心圣上,话都没听全就跑来了。”
........
我又一次无语,很无语。
合着哭那么伤心,原来是以为我快死了吗!
这若换了旁人,早被发落的渣都不剩,鞭笞一顿,打发他去守皇庄子都是轻的。
可这会儿来的人是灿灿,灿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珍贵人心地纯质,所以说话不过脑子,是以她说什么都不过分,都是情有可原。
这宫里最能容下她的,便只有我这般好说话的主子了。
不忍叫灿灿担心,也不想再叫胡太医为我正一次骨,我便只好忍着一头冷汗,先顾着安慰她:“爱妃别这么伤心了,你如今已经见了朕,朕不是好好的么,太医刚被你赶跑,这会儿帐子里就咱们两个,爱妃可给朕消停会儿吧。”我几乎是咬着牙才挤出点声:“哦对了,爱妃你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把头稍微挪一挪,朕的伤....伤、伤口都要被你弄裂开了......”
灿灿随手抹了一把脸,一屁股坐到我身边:“嫔妾这不是担心圣......”话没说完,便听见外头倏地喧闹起来,想是闹出了什么动静。
“就是啊!凭什么就你一人缠着皇帝哥哥,见天儿跟人滚在一处,刚才宴上吃的欢,这会儿脸一变就上赶着哭来了,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出身,真是不知羞耻!”一个娇蛮且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帐外传来,我跟灿灿还没对上眼神,就听见外面有人喊什么昌平郡主。
我靠....竟然是昌平。
我责怪地朝梁多鱼看去一眼,这小子反倒冲我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脸上肥肉都堆了到一块儿:“圣上,奴才叫人拦过了,可郡主千金之体,奴才真要去拦也是拦不住啊!”
帐子被撩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而随着冷风同时吹进来的,便是我那表叔雍王膝下唯一的掌珠,先帝亲封的昌平郡主。
我好不容易按下的青筋猛地又突突暴起,跟打过
第十七章 郡主驾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