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大赞成灿灿的手段,总觉跟我预想的差的太远,母妃曾说欲擒故纵这种招数不可常用,尤其是像父皇这样自傲且多情的人,因为他见过识过,什么种类的美人皆不入他法眼,且熟知各类后宫手段,比女人知道的都要多,且是多很多,想也知道寻常手腕不能用于帝王之身,彼此相伴近十数载,贵妃张氏再有宠,也不是光靠一张脸才留住的君恩,里头的学问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以说全看天分。
然而灿灿却有自己的道理,说什么戏不能白做,叫万朝空接连吃了几回闭门羹,也算是挫挫他的锐气,说什么男子最喜征服,偶尔触触逆鳞也没什么,日后多得是时间哄得回转。
她不去开班授业真是可惜了。
“.........算了,随便你吧。”
我无奈地看灿灿忙东忙西,替我出谋划策,尤其是叫上将军吃瘪这一点就足以叫她的热情空前高涨。
不论初衷是不是为我,她是打定主意不叫万朝空好过,这点脾气的确是学了我,且越学越像。
每逢旁人不好过时,我就好过了。
“饵已经放了下去,也不差这一时,不如再等等看。”灿灿向我一吐舌头:“姜氏那样的女子也就先帝会好奇她的才名,你不论的姿容,亦或是灵动,都远胜当年的贵妃,他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搞得好像我随便往外走两步就能招出一车烂桃花似的。
我被她打趣的有些发窘,一下没分清灿灿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只能点头:“也好,我承你吉言。”烂桃花就不要了,好的桃花倒是可以有。
如今多喜欢一点,也好过来日翻脸时不留余地,闹得太难看也不好,不符合我好聚好散,一刀两断的宗旨。
毕竟也没什么感情,本就不是有情人;
能叫那样巍峨如山的伟男子驻足且回眸,说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连着几日,将军府都私下做了表示,意在关心,可惜深宫不足慰寂寥,佳人许是心中愤懑,总是不肯领情。
当中又有一次,灿灿手持那瓶祛肤膏,扭着腰肢做嫌弃状,在我跟前鄙夷道:“啧啧啧......太死板了太死板了,一日日就晓得送这些个伤药,膝盖头又没跪坏,涂了也好不了,他以为这是上战场吗。”
“不然还能怎样?”我笑:“自然是这种小东西才能顺利瞒过御前送到春华殿去,否则大咧咧地送十斤人参百斤雪莲?别说吃了,噎都噎的慌,宫里又不是没见过,万朝空好歹是个武人,能心细至此,已经很好了。”
“圣上昨日才于殿中痛骂他无耻,怎么今日又好了?”灿灿斜眼看我,她说的分明是昨日魏广深上书检举十常侍一事,或许那一日在朝中将原定七日之期说出口时,谁都没想到他们的动作会的这么快。
几乎是隔天,万朝空便带着名单前来,连魏广深的折子也适时地摊到御桌前,供天子览阅。
难怪皇帝又大气一场,震的含凉殿众人心中惴惴,几个御前女官甚至还因此受了责罚,后还是请了尚在禁闭不出的贵嫔娘娘来好言相劝,才算劝服下去。
这事当然也瞒不过上将军的耳目,又飘飘扬扬地传至将军府。
——综上所述,这才有了灿灿替我出手试探的这几出戏码。
嘛,不过一码归一码,排除异党是所有当权者应该做的事,我只需最后出面拦下即可,前期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反正这样对我也没坏处;
太傅虽好,该防也还是得防。
他和万朝空其实区别不大,只是脾气好,对天子足够尊重,算是另辟蹊径,用的方式更迂回罢了。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毕竟身份特殊,要留着生孩子?”
眼看灿灿又开始数落将军府那位不通人情,不懂人事,我便笑说:“先前我还愤愤不平,现在看清局势,倒也看开了,不论如何还是先弄出一个堵了众朝臣的嘴,余下的事皆可再议.......”好像一直说子嗣有些不大好,不光是灿灿,自己的耳里都要起了茧子,便又道:“此刻我最大的念想,便是能远超先祖的功绩,顺便再活的长久一些,既然那么多人都不盼着我好,那我非做他个百八十年的皇帝,到时候大权在握,谁还管我身后的子嗣如何,他们怕是也都熬死了。”
“百八十年,光你一个就活的比圣祖跟高祖加起来都要长,也算青史留名,倒是不亏。”
灿灿竖起大拇指,夸我厉害:“真真是好志气,敢情你还是打着自己做皇帝的主意,压根就没想过外人。”还什么子嗣不子嗣的,或许那也只是皇帝用来拖延时间的工具,实际完全都没放在心上吧。
第六十三章 君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