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间的隔阂也不会因此消减,朕今日防他一马,保不齐日后叔父卷土重来,朕怕自己打不过他啊.......”
“那至少看在郡主的面子上吧。”
太傅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算是幼时相伴的情谊,圣上虽待郡主无情,可郡主却带您真心一片,圣上难道真要背上灭亲弑叔的罪过么?”
“.........”
我怎么老感觉哪里不对.......
“朕问你。”
我看着他:“是不是先帝早就料到朕不会放过雍王,所以早早地留了遗命,故意让太傅诱朕前来,再私下里劝朕的?”
“圣上猜的不错。”
沈宛白这回倒答得很爽快:“的确是先帝的意思。”
“..........”
我可真是服了。
明明昭圣太后当政时做派那样强硬,怎么传到父皇这里就全然没有随了皇祖母的性子,这也太心软了.......
“想来是先帝对雍王心有愧意吧。”
太傅苦笑说:“圣上想必也知道,雍王生母陈氏本是高祖元后,却因昭圣太后与高祖的私情而无端被废,继而重立太子,先帝对此心知肚明,是以一直都对雍王府颇多照拂,此事臣也是自先帝口中才得知。”这段话说完,太傅终于肯下床了,半躬了身子与我请罪,同时还不忘求情:“还望圣上看在先帝的面上,莫要对雍王府赶尽杀绝。”
“.......不行啊。”
这个面子不能给,就算是父皇说的也不行。我坚定语气道:“可惜还是让太傅失望了,朕的口谕已经传了下去,万朝空此人的行事太傅也是知道的,只他出手便不留祸患,只怕朕如今再同他说什么撤去旨意,留雍王性命,上将军也不会同意,朕看太傅还是好好养病吧,今儿再躺一天就可以了,朝中大事离不得两位爱卿,缺一个朕都受不得。”
“圣上想过没有。”沈宛白轻声道:“万朝空在位一日,朝中军政大权便由他掌控一日,雍王身死,于他有利无弊,声势怕是更胜从前,届时以臣一人之力,恐怕已不足以牵制此人.......臣其实是想,若真有那么一日,倒不如像早早退出朝堂,将肩上职务卸下,自此安心居于府宅之中,倒也不失为自保的法子......”
我本来都想回宫了,不妨太傅这一席话又叫我止了步子。
求情都求到脸上去了,而且听上去感觉还挺有道理........
雍王若是真死在万朝空手里,那么文武之间的平衡便会彻底打破——现在就已经拿捏不住了,何况将来?
“.......就算你说的对吧、”
我转过身,看着仍旧躬身的太傅,淡笑道:“可是爱卿啊.......你不觉得这话听着很像要挟吗?”好像我不答应,他就罢官不干,存心给我难堪么。
“不然臣还能怎么办呢。”沈宛白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也只好腆着脸求圣上开恩,好歹允了臣这一请求吧。”
靠,他竟敢要挟我.....
万朝空要挟我也就罢了,没想到太傅也来这套。
现在的大臣都这么任性的吗?
我没法当时当刻便给出答复,只好一挥袖子,掩饰道:“此事....你容朕再想想。”想想到底怎么才能兵不血刃地把叔父解决掉,且还能瞒着太傅,这才是我真实的打算。
“那臣便在府中静候圣谕。”沈宛白笑道:“还请圣上好好考虑,莫要争一时的意气,一切都可徐徐图之,不急的。”
出去又很不巧,小童端着药碗又自远处匆匆走来,身边则跟着内廷御用的胡太医,二人说说笑笑,彼此显然关系不错,也不知就熬药的功夫是怎么勾搭上的。
我看看就很来气,快步就绕出了太傅的府邸,且没让胡太医把药送进去便让他滚了回来,梁多鱼手捧着披风候在门外,见状便要上来替我披上,也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不过梁多鱼这小子今天很不对劲啊,往常我不论怎么发火他都不会这么怕的,怎么我刚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抖成这样,难道青天白日又见鬼了?
我伸手在他跟前挥了挥,他才反应过来:“御驾回宫,圣上您足下慢着点儿,留神呐!”
我点点头,刚要上轿,身后便是马蹄得得,声音自上而下,依然熟悉到让人不爽。
一回头,万朝空骑着他那匹高头大马,只拿眼角瞥过我,嘴角的微笑意味不明,说道:“圣上好兴致啊........”
第六十九章 舆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