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若是没有旁的吩咐,臣便先回去了。”
太傅送我至正清门,便下了车马,躬身道:“臣告退。”
这三个字他倒是说得很顺溜。
往常我大约会拉住他,再与他多扯皮一会儿,好歹彼此说个几句,再把人给放走;
........可现在想想,真不至于这样。
我脾气本就不好,性子又很强硬,偏偏在太傅跟前一直委曲求全,这样不像我,我早就腻味了。
于是分明有许多话,却偏偏怎么都说不出口,到最后也就剩一句;
“既如此,沈卿便退下吧。”
母妃说的对,感情用事其实并不可取,何况帝王的单相思真叫人难受,有种看透一切,且依旧无法摇撼现状的无力感,这种滋味我算是尝明白了。
——还是去调戏现成的比较好。
我心知拉拢万朝空没多少难度,或许以前有,可现下好歹还有个珍贵人绊住他,拖缓他的步子,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可沈宛白,到底该拿这人怎么办,亲近不得,也气不得,父皇好歹与他有知遇之恩,我不过是顺带的,这皇位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性子又不比父皇那样仁厚,且开蒙入文撄阁那会儿闯的祸简直数不胜数,一天到晚不消停,没少让太傅头疼。
........我想不出该怎么拉拢他。
何况他以前也并不是这个样子。
太傅以前,对我是很好的。
回去我依言下旨,不光是将昌平郡主降为县主,更着意赦免了雍王府上下,算是给了朝臣们一个交代;
有些人的确是死了才解恨,只是我想的比较多,觉得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万事勾销,倒不如叫雍王自作自受,滚去汝南活受罪的好,这样才合乎逻辑,至少是合我的逻辑。
灿灿对此自然也是好奇的,不住地问我,问我那日出宫后,雍王到底在我跟前说了什么,竟然还能将我说的回心转意,分明前日才念叨要往他头上安什么罪名,结果隔天便想开了,竟还打发他们去了汝南,哪怕不知去了汝南后住哪儿,这个也委实用不着担心,皇帝连房子都给雍王一家子找好了。
“这回你那亲亲太傅该满意了。”
她来含凉殿时便冲我排揎道:“从入冬起就开始求情,这都求到开春了,你才点头答应,开恩特赦,我看雍王这运气简直绝了,竟能劳动当朝太傅为他求情,这两人若说没有私交,我真是打死不信。”
“........别胡说。”
我被灿灿吵嚷的脑瓜子疼,却也只是叫她闭嘴,实际并没怪罪她,只敷衍道:“这点不用你说,我早就命人查过,雍王平素行事谨慎,要不是我借着昌平逼的他跳脚,他也不会急急地就对姜氏下手.......要说他与太傅有私交,这点我是不信的。”
何况沈宛白此人自诩清傲,他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
灿灿被我训了一顿,吐吐舌头:“知道圣上不信,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她顿了顿,又问我沈宛白旁的还说了什么没有,简直毫不掩饰的八卦。<
第九十二章 东明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