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既然已经出了,是你们的失职。”
虽说罪不至死,可还是要小惩大诫,我对她们俩道:“你们说跟贵嫔五官,朕姑且信一回,只是这事不好声张,毕竟知道的人不多,你们又都是温定当年仅剩下的旧人,朕也不好薄待你们。”
我说:“总之这阵子先将就过去吧,贵嫔身边没人了也不行,这罚先记着,等朕想起好怎么发落你们,再叫梁多鱼来提人........”说着就从塌子上下来了,看样子是今晚上暂时是不发落她们,轻描淡写地就这么揭过去,简直不像我以往的手段。
本来么,抄个家都抄的毫不费力,何况是处置两个下人,我刚才那么说就是法外开恩了,碧阶跟绿意算是捡回一命,不然再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进了宫人巷就等是等死,任凭来前多少体面,最后也是草席子一裹,主子要是顾念旧情的,大约还能过来送一程,估计看半天,最后也就剩句‘一路走好了。
“困。”
总熬夜对身体多不好,踏实地上床睡觉才是要紧。我揉着眼睛,一想到明天还得拿借口把人传进宫,指不定还得被太傅说一通,心里就很烦躁:“你们俩真是,叫我说什么好........往后珍贵嫔若再有什么异常的,就赶紧地来报与朕,她眼下是一脑门扎进去了,闷在宫里出不去,成天钻牛角尖,你们这些宫人就不管了,就只顾站边上干看着?好歹也替朕拦一拦啊........”
碧阶跟绿意看着像是要哭了,不知道是感动坏了还是被吓的失了魂,只争辩着,说贵嫔近日总是恹恹的,不待见她们,也不爱见人,有时就只盘弄着腰上的丝绦跟玲珑佩,眼睛盯着门楼一盯就是一晚上,兴许是在等人;
兴许就是在等我。
“.........”
我冲梁多鱼看了眼,那意思:你们几个是不是都约好的,就非得打哑谜,灿灿瞧着不正常了,你们也不正常了?
真的,这种话听多了真没意思,叫人理解不能,细想也想不通。
“既然身体不好,那叫她好好歇着,别没事就跟长熙拌嘴,也别宫里瞎溜达。”
问来问去,最后仍旧一头雾水,我只能这么吩咐她们:“至少麻烦没解决前,叫她老实待着去。”否则今天还是第一宗,往后再闹出什么乌龙来,谁的面上都过不去,那就不好看了。
.......所谓的麻烦,大约就是住雍王府那位,分明是烫手山芋,可这么安分的也真少见,何况说到底都是一家人,虽然立场不同,我也没趁机添乱,已经算对的起他了。
我说:“还有,这宫里不光是你们这一宫,别的地方也看牢些,老太妃们是不惹事的,可难免寂寞,贵嫔没事的话就过去陪她们说说话,总之.......总之要她别多想,安心在宫里静养。”
虽说这话听着多少有些无情,不过贵嫔从来都是一厢情愿,大家伙都长了眼睛,是个人都看得见,这么多年我只当她是挚友,睡一张塌子是为了体现彼此亲近,然而本人从来就没往歪里想过.........
反正这情况,总不能怪皇帝不开窍,原先身边没人的时候还能顾念着春华殿,如今身心都挂在那个男人身上,有人得意,难免就有人失意,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梁多鱼眼看这话题越说越往歪里走,忙出来打岔,笑着劝解:“这回原是两位姑娘办事不利,圣上要责罚也是应该的,不过圣上到底还是念着旧情啊,没给你们打发到宫人巷去,不过罚了半年的年俸而已,杂家说你们俩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磕头谢恩呐!”
不论如何,这回她们的小命总算是能保住的,这件事虽然现在是压服下去,可再往深里说,她们还是得感激皇帝,感激皇恩浩荡,不然以女子之身荣登帝位,这种事要是传出去,皇帝自己都难保,何况是她们。
碧阶于是低头称是,绿意怯怯地看了眼,也跟着把头埋了下去目,两个人这回没再跟地砖拼命,好歹轻轻地磕了一个,道:“是,奴婢知罪,谢圣上隆恩。”
总算是把这件事给挡平了,梁多鱼心内大松一口气,趁我不注意,便又给她们使了个眼色,提醒她们告罪完了就赶紧回去,别忘记脑袋上再多抹点药粉,要是第二天再给上官贵嫔看出来,那就完了。
今夜的谈话仅限于今夜,我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必然是不愿叫别人知道的。
打发走她们后,我又把梁多鱼赶出去值夜,自己则在龙塌上翻来覆去地滚,先是想了会儿万朝空,后头就又替我那位爱妃琢磨起来,心说这宫里除了我,能叫灿灿这样的人属实不多,这总不会是她自己发神经,何况她又那么聪明,聪明的人不能干出这样的蠢事,不然母妃不就白教她了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人之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