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街,蜃气楼,地字号包间。
“嘿嘿,各位同僚快与我一同来品鉴品鉴这秋节佳人图。”
“嗷——”不知谁嚎了一嗓子,瞬间七八个人就把长案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争相品头论足,对那持画之人频频拱手以示膜拜之意。要不是有些人嘴角时不时有意无意咧开颇为猥琐的弧度,世人还真以为是一群莘莘学子在讨论学术,谈论古今。
额,不过话说回来这确实是一群书生。不信看官请瞧,那左手边临门的小案台端坐着的身影,瘦削挺拔,棱角分明,条条月光透过窗台散落,洒在其略显褶旧的白袍之上,更添一抹书香华韵;一如其不该生在如此文弱书生脸上的剑眉星目,配合上那与众不同的平头短发,却不令人感到过于突兀,反而给人一种淡淡的神秘感。
“徐长安,发什么呆呢!快来看看为兄的珍贵藏图,保管你大开眼界!”一声牛吼,一道威武异常的身躯,很是轻松地排开了那些个口水直流的“公子”们,一把拉过在那里孤独赏月的徐长安,不待他开口,粗壮的胳膊拽着他就往之前那长案里拎,扯着嗓门喊,“把你们几个的腌爪子从我的佳人图上拿开,耽误了长安兄弟的妙手生花,你们对得起我么!”
徐长安被连拉带拽,“如愿”抵达到观图最佳视角。为啥叫“如愿”?他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就他自己这略显瘦削的身体,任凭如何施为,定是抢不过这群牲口们的,但他有个身材壮硕的好兄弟牛威啊,人如其名,身壮如牛,威风凛凛,更是他们这群人的小头目!所以徐长安之前就很淡定地“举杯望明月”,人生嘛,过得这么着急干嘛,得慢慢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对嘛,有什么好急的!
“呕——,庄严,你是属狗的么,哈赖子都流到桌子上了!”徐长安一把揪过庄严身上宽大的衣袖,使劲在桌子上抹啊抹,直到确认没有痕迹,才一脸嫌弃地甩开。这货名字怎么起的,和他的言行甚不匹配呐。暗暗摇了摇头,徐长安开始干正事儿了。
“各位请看!”徐长安抖了两抖自己一水干净洁白的长袖,抬手一指。
此时,包括牛威在内的十余人,眼珠子能瞪多大就瞪到了多大,随着那根略显瘦削的手指转过来转过去,众人脸上的表情始终满怀期待。
“此图,从右至左,描绘了秋节佳人们的生活场景,三五人院子里制糕点,五六人庭廊内打灯谜,角亭中丫鬟们围圈插画,湖对岸小姐们煎茶细语,更有翩翩起舞的歌姬们点缀生香。”
徐长安话音刚落,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翩翩佳人们顷刻间跃然纸上,在长案上起舞弄清影,好似在人间!那些牲口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们屏住呼吸,攥紧双手,恨不能把袖口都揪成球。
徐长安撇了一眼庄严,看见他那双紧拽自己袖口不放的双手,默然回头,静静欣赏眼前美景,渐渐地,眼前的花红柳绿,朦胧了他的双眼,将他的思绪带回了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天。
2021年9月21日,徐长安在他的单身公寓里度过了本该意味着团圆的节日,却早早熄灯合被,作息规律得不像个30岁的“年轻”人。慢慢合上双眼,脑海中如翻页般掠过自己这浑浑噩噩的两年。自从20年的那个春节,退掉了手上十多个煞费苦心才得来的马尔代夫的单子,他就明白,他的旅游大业不可能再重启。他所热爱和擅长的境外旅游项目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就和他说了拜拜。而他本人,没了收入,入不敷出,自然也就没了女朋友。尽管后来尝试过卖龙虾,开滴滴,跑外卖...可惜都由于他孱弱的身体以及这样那样的原因都没有长久。
“呵,想想真是悲催,下个月花呗该怎么还呦。”徐长安翻了个身,无奈叹息,许久没有头绪,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也就是这一睡,他居然睡穿了,嗯,睡着睡着穿越了。
而且一下子就穿到了一个喜庆的礼堂正中央,迷迷糊糊拜完天地,一对中年夫妇便匆匆忙忙地塞给他九张泛黄的符纸,告诉他遇到解决不了的就把符纸往人身上拍就行,然后撂挑子就不见了,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像极了当年躲债时候的徐长安。
还不算完,当天夜里被妻子从婚房里一脚踹出来,他才发现,他是个赘婿,俗称倒插门。后来他才知道,他其实是带着“嫁妆”“出嫁”的,只不过被他的悍妻给扒了个底朝天,要不是那便宜父母临时塞给他的那九张符纸卖相实在有点不忍直视,才免遭毒手,就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哎哎哎,怎么不见了,我的小仙女咋都不见了,别啊,长安,你再坚持会儿呀!”
徐长安被牛威那硕大的巴掌给呼到背上,瞬间从回忆中惊醒,小腿儿一屈,差点儿没给跪倒在地上。
徐长安颤巍巍的小手努力扒拉着想去揉揉濒临散架的后背,几次尝试下来,含泪放弃了,两眼一翻,
第一章:秋节佳人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