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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日光倾泻在断妄峰仅有的那一处平地上,照得那片挂载着露水的草地都熠熠生辉,亮得发白,在一碧如洗的天空包裹下,却给人一种如月光般清冷的观感。
      不过照在慕长风身上,依旧是暖洋洋的惬意。如果不是那几缕恼人的寒风,他差一点就想一直待在这里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也没有离去。
      无妨,随便她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浓云遮蔽了日光,断妄峰上的花草得以恢复原本缤纷的色彩,但那寒风也更加猖狂。
      今天的风是真的有点冷。
      ……
      “为什么?”
      空旷的峰顶,猎猎的山风,在这阴沉压抑的巨大苍穹下,司倾羽的声音显得那样渺远,慕长风差点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的发丝乱卷,面纱时而被掀起,露出大半精致绝世的面容。
      可惜慕长风看不到,因为他正闭着眼睛,脑海中回荡着她的问题。片刻后,大声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
      这回答像是被肆虐的山风彻底吞噬,没得到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慕长风继续高声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这就是我的命吧......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
      他说着,也许是为了穿透这咆哮的罡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在嘶吼。
      不知何时,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脸颊流下,半途便被狂风卷走,与那些露珠一起,飘散成这山间的雾气。
      “嗯。”
      这一声轻得连司倾羽自己都没有听到。
      突如其来暴怒的雷雨,狞笑着撕碎一切温柔。
      ......
      慕长风躺在床上,回忆着那时的场景,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流泪,只记得回到住所时已满身雨水。
      司倾羽比他先下山,也许是看到他歇斯底里的丑态,失望离去了吧。
      不过也应当感谢她,如果不是她,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经历了,这女人还真可怕。
      她后来去哪了,去见过谁,他都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但这回他依旧没能如愿。
      二十天后,又到了慕长风灌体的日子。
      虽然他都已经15岁,早就宣布了修炼的死刑了,而且就算真的突破了通窍境,难道还能在十天内凝丹、入玄,然后进剑冢,出来大杀四方?
      但他还是坚持要灌体。
      因为那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玄力,感受到自己作为一名剑修而修炼的时刻。至于能不能通窍,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慕天休也看出来了,在那种剧痛下他还能保持神志清明,倔强地尝试吸收玄力,十年来,每周如此,没有一次逃避过。
      慕天休看着眼前盘坐的少年,双眸微阖,面色平静而坚定,仿佛对即将到来的痛苦全然不知。
      即便已经操作过无数次,这一回慕天休却是再也不忍心出手。
      “十天后......就入剑冢了,要不还是算了,养精蓄锐,过几天我......我带你去中州城转转。”
      中州城,人族最繁华之地。
      二百年余的和平,百废俱兴,让那原本沉闷死寂只求存续的城墙内弥漫着新生的奢靡气息。
      传闻那里雕梁画栋,亭台池榭相互映衬而立,白天有市列珠玑、人声鼎沸,夜晚有凤箫玉壶、鱼龙夜舞。
      虽然就在剑阁南侧不远处,但那却是许多剑修一生也曾未踏足的地方。
      剑阁有训:不问烟火,只寻剑心。
      ……
      慕长风有些诧异地睁眼看着父亲,沉默半晌

第4章 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