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之请了顾余进屋,顾余没有拒绝,他把带过来的剑立在门口,就随王晟之入座了。
王晟之给他斟酒,然后介绍道:“醉红尘,花月楼的招牌。”
顾余没说话,想来也是对这酒的名字不感兴趣,所以只是默不作声地喝下了他斟上的酒。
“说来也是惭愧,没想到当初就那么一次,我把令牌借给了表兄,就那么阴差阳错地被她认错了。”
“她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不是说了吗,三年前我接手花月楼,她来到帝都不到几个月就引出了一些议论,被传身怀灵器,我当然要仔细调查,王家的情报网无人能及,但是情报很碎,我从中提取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比如十年前的某天,襄国公府公子顾余去木格桑村的草场,与一个孤女谈话。你还记得,查出玉族皇帝私生女的人是谁吗?也是我。我很快确定了她的身份,为了防止我父亲他们知道,我还在花月楼的典籍里抹去了一些关于她的东西,让她在王家的情报网中看起来无足轻重。然后我就冒充十年前的你去和她相认。那段时间王家有一个族妹出嫁,我就去裁云馆定制嫁衣,并且,掉落了一枚王家公子的令牌。”
“我不明白,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利用她做什么,她只是一个亡国公主。”
“此言差矣,她还有不亡魂,就算再不济,她未来的孩子,也会是不亡魂,而不亡魂就是登上皇位的绝对保障。”
顾余一怔:“你要做皇帝?你是王家人,只要遵从你父亲的安排,那么最终皇位不也……”
“表哥,你觉得我会和你一样心甘情愿地做一枚棋子吗?”王晟之打断了顾余,“我偏不,王家利用了一切,我父亲、你母亲,都是狼子野心,恨不得把我们压榨致死,你以为他们达到了他们自己的目的,还会来管我们的死活,那时候我只会变成怪物一样的东西,就算坐上皇位,也只是他们的一具傀儡,根本就没有自由,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搏一条路?”
“你想怎么样我不管,我也没资格管,但是唯独她,你不能利用。”
顾余盯着他,浅淡的琥珀色眼睛里竟然有了些凌冽的光芒。
大梁朝中论威压,古板的丞相还是混迹沙场的太尉都不如天姿骄横的御史大人,他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而一旦他生起气来,那么看着他的眼睛,无异于与刀尖对视。
王晟之看见顾余这反应,先是嗤之以鼻,过了一会儿,他才停下来叹了口气:“表哥,其实我还是很失落的,早在她和你重逢之前,我就觉得她对我仅仅只有报恩的心思,并没有我所期待的爱慕。这次去西境,我觉得她又认出了你,认出了十年前在木格桑草场给她续命的公子。”
“但是,”王晟之笑道,“表哥你敢和她相认吗?你就不怕她追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尤其是你那双后天形成的、琥珀色的、几乎瞎掉的眼睛。”
顾余淡然:“我不会和她说的,也不可能告诉她。但是你不能利用她,这是两码事。”
最后几个字,顾余几乎是一字一顿。
“我没有啊,”王晟之说着,显得有些无辜,“我从来没有逼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这么多年,我都在暗地里那些在背后解决调查她的人,就像今天这次一样。她来大梁也不光是为了当初救她的人,她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和轨迹,但是表哥,我不得不和你说的是,只要你们不相认,那我就永远有机会把她抢过来。”
顾余平静地问:“你喜欢她?”
王晟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斟了一杯酒,自己喝掉了。
很久,王晟之才开口回答,声音伴着夜风吹响窗外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显得有些落寞:“谁能不喜欢呢,那么一个美人,我第一次去裁云馆的时候,她认出了我,漂亮的眼睛是那么热切,那是我生下来,第一次的一个人,她只看着我这个人,而不是透过我,去看我有多少利用价值,要是早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或许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枚令牌是他故意掉出来的,还是在面对他热切的眼神时失神,失手掉下来的。
顾余喝了一口酒,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着自己的这个表弟,听着他所说的那些话。
他觉得,如果王晟之没有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也是可以全心全意去喜欢一个傅玉夭那样的姑娘,不掺杂一点点利用地,就只是喜欢。
但也仅仅只是如果而已。
两人喝了一杯又一杯,渐渐地有些上头了,这名为醉红尘
第十八章 利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