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教孩子们，从小就学着背《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告诉孩子做人要有一颗善良的心，积德行善，厚德才能积福。
记得有一个星期天上午，向东娘带他到石嘴坡去刨火荣根。这是一种能消炎的草药，把它洗净晾干，研成粉末，用蜂蜜和均匀，做成黄豆大的药丸，可以给哪些嗓子疼，喉咙生疮，长疖子的病人服用。因离家太远，山高坡陡，又比较难找，所以他们一直到了下午一点多钟，才往回走。娘看他岁数太小，她自己拿着篮子，提着镐头，让他在前面跑。快到村口时，向**然发现、离村口不远的河边那颗大柳树上，挂着一个人，他就大声叫了起来：“娘，你看那棵大树上挂着一个人”。娘一看不好，放下篮子就向河边的大柳树跑去，嘴里大声喊着：“你快回家叫人，我救她”。娘把那个人从树上救下来，经过一番抢救，终于活了过来。当向东领着大伙儿来到的时候，只见她是个女的，躺在自己娘的怀里，脸色煞白煞白的，呼吸微弱，披散着头发，眼角流着泪。只听娘说：“孩子，你怎么能这样想不开呢？你爹那驴脾气，都是全村出了名的。他这样做也是违法的。先让他们把你抬到我家，我给你调理调理，再做做你爹的思想工作。等他明白理来，缓过神来，我再送你回家”。向东趁大伙儿不注意，把那个女的头发从脸上拨开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这是老驴头的小女儿柳莹。前几天就听人们在大街上议论，老犟驴的小女儿在蓬莱大辛店集上，认识了一个小伙子，两人不知怎么就好上了。男的带着礼物来看老犟驴。老犟驴死活不依，把小伙子拿来的礼物当着他的面，踩得稀巴烂。小伙子含着眼泪走了。老犟驴的女儿死活不依，发誓非嫁给那个小伙子不行。虽然跪着苦苦求了老半天，老犟驴就是不答应。当着大伙儿的面，他还破口大骂，女儿不要脸。万般无奈，女儿穿上自己的衣服，理了理头发，就要跟着那个小伙子跑。老犟驴用绳子把女儿捆起来，打了个半死，丢在磨房里，让女儿说软话，断绝和那个小伙子的来往。有好几个人去劝老犟驴。他都不听，说女儿她妈也死了两年多了，让女儿去见她妈。
女儿趁老犟驴不注意，用磨坊墙角的石头，割断了绳子，利用中午老犟驴喝醉了酒，睡大觉的时候，偷偷的拿了根绳子跑了出来，上吊了。
娘拿来了药吊子，找来些舒筋活血的草药，放上两碗水，让向东给她煎药。向东满脸的不高兴，嘟囔道：“好不容易盼了个礼拜天，上午挖药，下午煎药，什么时候玩啊”？娘听到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儿子，你忘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是你发现的啊。你不救她，谁救她？做人要做心善人。这就叫积善厚德呀”。娘的教诲使向东茅塞顿开，是的，救人就要救到底，这就是自己应该干的事，怎能推辞呢？想到这里，他就痛痛快快的拿着药吊子煎药去了。经过半个多小时，药终于煎好了，向东把它倒在碗里，大约上半碗。用小勺子搅着，直到凉热合适，再一口一口的喂到柳莹嘴里。老犟驴的女儿微眯着眼，口里很难发出声音来，脖子上勒出了一道红红的血痕，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真可怜。向东恨她不争气。恨恨地问道：“你怎么不反抗你爹的残暴”？！只见老犟驴的女儿柳莹，闭着眼晴，眼泪顺着面颊止不住地往下流。
向东和他的伙伴们都不喜欢老犟驴。有一次，他和几个小伙伴经过生产队的葱地，被老犟驴看见了，非说他们撸了葱叶吃，向东跟他说理，他不但不听，还举起拳头吓唬他说：“要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我非揍你一顿不可”。他今天打了人，犯了法，我一定要组织我的小伙伴们、去揍他一顿出出气。直到晚饭时分，娘才从外面回来，她先看了看老犟驴的女儿。她的脸色转变过来了，已经不像原先那样蜡黄了，眼睛也能睁开了。就是说话还有点费事。但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还能让人听清楚。娘安慰她说：“大侄女，你爹就是那个驴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越是跟他对着干，他越拿劲儿。你顺着他的驴毛说两句，他就舒服了。下午我去你家找他，他躲开了。找了大半下午，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已和你五叔讲好，今晚、让他到大队部去睡。我们娘儿两个，就睡在这炕上，再好好的唠唠嗑。明天天亮，我再去找你爹。我就不信、改不掉他的驴脾气。你的事儿就放心吧。我会让他乖乖地答应你们的婚事。要是实在不行，我就打发你出嫁。男方那里我去说。只要你们真心相爱，他没变心，准成”。向东看到老犟驴女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晚饭后，娘就坐到炕头上，和老犟驴女儿谈话，帮助她分析其父不同意她婚事的原因，教给她正确处理的方法。首先要解除老人的思想顾虑，指出她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特别是他娘死后这两年多，他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她，陪送她大姐出嫁，真的很不容易等等。朦胧中，向东也渐渐的进入梦乡。因为今天太累，睡后连个梦都没做，一觉到了大天亮，爬起来的时候，太阳都照着屁股了。向东问老犟驴的女儿，“柳莹姐，我娘到哪里去了”？她说：“你娘办事去了，临走时让我告诉你，饭留在锅里，让你吃完饭，赶紧上学”。向东问：“姐、你吃了么？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柳莹告诉他：“自己喝了两碗稀饭，身体强多了”。向东问她：“柳莹姐、我要不要留在家里照顾你”。柳莹十分感激地说：“不用”。向东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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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善若水润物无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