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无果
第三天
无果
第四天
“今天来的倒是很早。”我开门就看见林青正站在那里低头思索着什么。
随即他抬头看向我说:“麻烦来了。”
“麻烦?”
“审问人一怕此人不怕死,二怕此人没后人。最后,怕这人体弱多病。”
我皱眉道:“得了什么病?”
“重度发烧,血液感染引起的。”
“不治吗?”
“要治,但是会拖延时间,治好的时候就不敢保证
是咱们在这里审问他了。而且未知因素太多,最大可能…会抓住这个机会自杀。”
“自杀…对了,人在哪?”
“还在牢里。”
“我先过去一趟,如果不行先送去治疗,至少能先保住。”
说着就已经出了门,这是最佳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我回头问那两个人
“何耐在哪里?”
“在过道最后的那个房间里。”
我出门左转,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果然,在最后的房间根本没有什么遮蔽物,是最原始的铁栏监狱,而在这轻而易举的找到这个矮个男人。
“何耐,我是华子生,属于戴立管辖的共产党,你可以将你这次带来的情报给我,我可以转达。”
他没有动,就像一坨血肉的畜生堆在草堆上。此时的他跟死就快没什么差别。
“我是真的是共产党,相信我!如今的情况十分危急!你现在就可以……”
——啪!
他瞬间起身直接扇向我的脸,脸变的火辣。
“这种把戏,别他妈的侮辱我们!”
我愣了一下,身后响起掌声。
“你这办法倒是新颖,可惜没什么证据,我说过他们狡猾的很。没有什么文书或是特殊口号他们是不会轻信任何人的。”
我讪笑,然后起身。一脚踢向他的腹部,传出一声闷响。
“看来咱们是黔驴技穷了。”
“送医院吧。”
第五天
“要去医院吗?”林青看着在这里无所事事的我。
我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说:“得去,这可是我的摇钱树。”
“那你可要看好你的摇钱树,可能还有两天他就得谢了。”
我笑着回道:“到时咱两可就算输给他了。”
林青耸肩
“无所谓,毕竟在这里我没听过能一直赢过他们的。”
“现在想起来看我了?”
“还不是队长扔下的活让我忙了起来。”
他瞪我说:“那现在你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我挠头笑着。
他起身说:“我都听他们说了,他伤口感染险些死在牢里对吗?”
我点头
“哼,林青搞的鬼。”
我皱眉说:“林青跟我一起做的审问,应该不会做什么马脚。”
“他可是人事科的,能进人事科会跟你一样没文化?”刘青峰叹气,“他是学医的。”
“学医。”我重复道,想起他经常说的那些话。
“朝这打上十几鞭…”
“其实人事科这次压根没想着跟我们抢功。他们本身就是审问的人,他们只是想阻止专员室有什么起色。”刘青峰看向我,“我们抓的人他们审问,他们问不出来的可以怪罪我们抓错了人,他们问出来的可以彰显他们的真正价值。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陪衬。”
我不说话,此时房间里也没有了吵闹,在这里的病人,都是局里的人,而能受伤的,除了外出抓捕的专员室的人很难有其他的人在这里躺着。
“我本想着这次借着你长见识的目的可以使专员室的人介入审问环节。”他苦笑,“看来是我想的简单了。”
我没怎么留在那里,又寒暄了几句就匆匆出了门。此时太阳开始向下移动,现在去局里依旧无事可做。
如果戴立不是共产党的人,那他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一共有几方势力?李老爷,戴立,中统局包括何耐。
看来现在,就差李老爷了。我再次起身,在太阳已经变的昏暗时候向着李家走去。
我朝大道走去,还是从后门进去。此时没人,后门也是紧锁。敲门是个佣人开的门。
“我,原来二小姐的车夫,找李老爷的。”
“栾生?”
细看才发现是李宝。
“怎么今天还在这里?”
他开门让我进来,我两一同坐在马车前踏上。
“今天李老爷让我去城东拉点贵重东西,所以慢了。”
“那老爷还在家吗?”
“在的。我送过去的时候他还在三楼呆着。”
我笑着回道:“那就行,我正好找老爷有事。”
他起身说:“行,那你快去,我也得回家歇息了。”
告别李宝就直接绕过小院去了主院的小洋楼,灯光是刚上上,瞬间整个院子都变的亮堂,我跨台阶向上走去声音大的很。
“老爷。”
他还在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摘下眼镜抬头看我
“是有什么事吗?”
“老爷认识戴立?”
他点头,很轻的那种,但我看的清楚。
“是怎样的认识呢?”
“有话就直说。”
反而有利的问话变的被动,仿佛他总能先前看到我的下一步,难道今晚找他也在他的计划内?
“戴立不是共产党。”
“本来就不是。”
我皱眉追问:“那为什么老爷要让我进入李家。”
“有什么联系吗?”
“如果不是共产党,戴立所说你投日的话也多半参假,为什么在知道后不告诉我?”
他起身,向我走来,越走越近,我慢慢低头看着他,知道靠近在我一米的范围内我是直直把头低下。
“告诉你,会有什么变化吗?别忘了戴立不仅能决定你的生死,还能决定我的。”
“老爷说这话,是在把我跟你放在一个队伍里吗?“
“不。“他盯着我,让我感到不适,右脚后跟抵住地面不让我在下意识的后退,”我只是为了自己能保住自己的命。而对于你。“
他眯起眼睛,我无法再去直视,开始躲避他的目光。
“乔丘,如果你在中统局没有任何起色,不出一个月,在护城河内就可以找到你的尸体。先保住自己这一个月不死再来问我你那些疑惑吧。“
我探着步下楼,不知是夜已经深了还是下人们专门吹熄了二楼的灯。除了月光这里反而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
彻底下到二楼的时候那头楼道口的门开了。有灯光,映着大小姐没睡醒的脸。
“栾生?“
“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穿的单薄,我向左移遮住这边的月光,包括开着的窗。
她轻笑,并且揉眼睛说:“怎么总会在无意间见到?“
“我也好奇,大小姐总会来的及时。“
“及时?“
“对了,假如啊,假如大小姐再过不久会病重怎么办?“
“回来后变的无礼了不少。“
“就是想向大小姐问问。“
她看着手里的煤油灯,呆了一会才说道:“我这副身体,一直在将死的边缘,如果不做好明天就会死去的觉悟可不会活到今天呢。“
我眨眼,又开始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大…小姐,很坚强呢。“
“不,这就是我的生活,你不也有你的吗?如果不做好觉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活着就是对父亲最大的意义。“
我笑了起来回道:“晓得了,大小姐所言极是。那我先走了。“
“记着关窗。“
明明我先说的走,她却比我先回了房间。
我轻轻给李家后门虚掩上,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瞬间,我懂了一点什么。
然而,今日的审问依旧无果。
第六天.
太阳还没彻底出来,我换上中统局的衣服坐电车向着医院走去。
“何先生。“
他也没有睡好,整个病重的身体眼眶深陷。
“我已经说过了。我无法给你说任何东西。“
“当然,你有组织的任务,我也知道你做好了赴死的觉悟。我不想干涉你的工作,但至少尽我所能,帮你做一点私人的事情吧。“
“私人的事情?“
“其实我一直在想,先生深处医院,为什么迟迟不去为了自己的革命事业奉献生命,我想你不会想去再体会牢狱之苦了,是还有什么牵挂存在吧?“
我换了语气坐在他身边说道:“先生的户籍是姚村人,但是这种以姓氏命名的村都是族谱里的人,先生不姓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假名,如果不是,那就说明先生是外姓人。那样更加方便。“
他皱眉看我说:“方便?”
“先生是有家室的人吧?我不想费周章,我想只要查姚村人的族谱就会知道。先生的真实情况。“
没错,林青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好好查清什么,只要能置何耐于死地就可以,那么就需要我从新来整理思路了。
他起身,闷哼着起床喘着粗气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生别紧张,我就是想要确认一下,我说过我想帮助先生,先生如果你这样的就死去你的家人怎么苟活?在这样的乱世,你的妻子很难名正言顺的再嫁,你的儿子可能会忘掉你的名字。而你的生命…“
“那又怎样!“
整个房间回荡着何耐的叫喊,时间尚早,那些警卫还在楼前吃着早餐,目前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再这里。
“何先生,让我帮助你,我仅仅是想帮助你这个人,写下遗书,我可以帮你送给你的妻子,这不是组织的命令,取决于你,我无法让你活下去,但我至少让我做一件自我认为有所价值的事情吧。“
他低头,不再回答。没有时间了。一旦被发现在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接触何耐,将会引起更多人的猜疑,比如刘青峰,比如林青。
“有纸吗?“
“已经备好了。“
我轻轻松了一口气,抬头时已经看着城门口的太阳开始向上升起,一切都被暴露在阳光下。
“将他交给村长,他会告诉你的。“
“好的,先生,现在你需要说一点其他事情了。”
“其他事情?“
没时间了。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先生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组织毫不相关的情报,或者这种情报中统局也知道的就可以了。真的只需要一个微不足道的情报。“
“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看向我握在手里的信,眯起双眼,”你在威胁我?“
我摇头说:“先生,我会以我生命做担保你的信能送到你妻儿的手上,但前提是我也得活下去,何先生向我这样的人在各个势力下无非就是掌中的棋子,而且是最没用的备用棋子。你昨天说的话让我彻底明白,我连我的上级都不知道是哪一派。先生,你不仅在救你自己,你也需要救我。“
这不是威胁,好听一点,这叫祈求
“就算我告诉你会有什么结果?在牢中我都不曾松口,何况在这种救我命的病房。“
我笑道:“先生别忘了,我可是大声说我是共产党的人。”
他还是皱眉,摇头说:“这并不稳妥。”
“还有这封信,我会摘抄其中不重要的地方,作为“威胁”你的证据,说是我无意间发现了你的家书才让你这般做的。“
他不再说话,仅仅只是盯着我,很冷。
“我知道,先生没有任何理由相信我,我所说的一切都在用你妻儿的生命做着抵押。“我抿嘴,”但这样的我,是为何这样做,先生可以从我眼睛中能看见什么吗?“
楼道里有声音,是护士推着瓶瓶罐罐的护理车开始敲开每一道门。恰时再过不久吃完早餐的警卫就会再次进入这个房间,306.还有五间。
何耐苦笑,慢慢躺下
“你并没有家人吧?”
我摇头
“你是仅仅知道家人是人的软肋吧?”
我点头
“总有一天,你也会这般无力。”他看向我,“谢谢,其实就算是你不威胁我我也会想周全,在家人面前我党总会如此强大又脆弱。当然,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开门,正好碰见走来的两个警卫。
我走向前说:“加强看守,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我走出医院向着中统局走去,此时太阳变的耀眼,人群都在街上晃动。
“乔丘。”
我回头,是肥哥。他急忙将我拉到一边说:“你今早在哪?林青在整个局里找你。”
“你在这啊,乔丘”
我回头,此时林青正笑着向我走来。
“今早我接到电话,你去了医院。”
我无所谓的笑道:“有什么理由不能去医院吗?”
他摇头进一步逼近说:“但是你近了何耐的房间,只有在警卫的同意下才能进入,你好像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像是故意躲着警卫。”
“那又怎样?乔丘就是心急想要再去查查,正好警卫没在能有什么办法?”肥哥挡在我面前说着。而林青直接无视的看着我。
“你这样相当于私通共党。”
“林青!注意你的言语,恶意嫁祸可是要重罚。”
“当然,如果乔丘有什么何理的解释我当然没有任何怀疑,乔丘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我皱眉说:“这当然要解释,但现在有更加紧要的事情,我必须要见我组组长。之后会给你一个心服口服的解释。”
他向前一步,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乔丘仅仅是一个解释,没必要去花费多少时间,解释完你随意去见你们组长。”
“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说你的要求比我要给我局传递的共党情报还要重要?”
林青皱眉:“共党情报?”
“我已经从何耐口中问出了有关共党的情报,关系整个城的安危。”
“笑话!偏偏在这个时候给你情报,乔丘你自投罗网。这分明是何耐暗中勾结你给出最后可能阻碍我局的虚假情报!”
林青皱眉,整个场面没人说话,但已经分成两组站队。
“乔丘,把你所说的情报交给我组来审核,并且写出你为何进入何耐病房的原因。”
肥哥喊道:“开玩笑林青,想要空手套白狼?这情报谁给谁自个心里清楚,你是要仗着气势抢功?”
“如果真是这样我组当然会审核完后拱手交给专员室,但不经过审核的文件让这样又可疑的人直接交给上面未免会出现误导。
“你搁这装正义?林青你什么狗模样我能不知道,欺负新人闹这么大,还有没有脸?”此时站出一人随着身后还有更多的人在附和。
肥哥小声说道:“是咱们科第三小队的。”
场面在多僵持一分钟,我这个公共情报就越没用一分钟。还有谁,必须有一个人打破僵局,不然还会有人注意我的可疑。
“我认为,乔组长有识别真假情报的能力。”
全部人扭头,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组长”林青站立军姿说道
他走到中间,看向我说:“如果真是关乎整个城的安危,那必然是要防患于未然,并且整个局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伙子,你明白这个重要性吧?”
我轻轻点头,整个身子开始绷直。
“快去吧,我们组也做好准备等待局里发落。”
林青还想说什么但只是张张嘴。我被肥哥戳醒才急忙转弯进入过道。
“组长!”我敲门后直接进门,他抬头看我
“是问出什么了吗?”
他依旧直言直语,我急忙点头
“日军即将发起总攻,这个城怕是保不住。”
他起身,从桌子下拿出地图继续看到说“你是说,日军将直接刺入内地,横扫三座城打到我们这里?”
我点头。拿出信件说:“我是威胁何耐的家属逼他说出的这些情报,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传递这样的消息让共党撤离。”
他皱眉,移开椅子向外走来。
“我党也在前三天截获了这样的信息,但是并没有真实的依据,日军已经打过一场大仗。而我们却守住了,这般的心急是为何?”
我向前一步说:“对于战场我并没有涉及过太多,但是如果共党也发出这样的信息我们为何不提前也防患?等到总局真正下达命令我局必定会有所损失。”
他看向我说:“可这样就在说明着我局在做着随时逃跑的准备。他们逃跑是没有实力,我局做出此种反应只能说是没有胆量。”
“组长所言极是,那以我之见。不如分批进行?”
“分批?”
“第一,先将情报给予总局等待消息,第二可以先撤离一些重要人员。共党不可怕,但日军知道什么在控制着人们会专门打压我局。并且很明显共党是有预谋的。“
乔岳陷入沉思,最后仅仅回道:“你先下去吧。“
“好,对了组长。林青等人要求我来写字面解释,因为我不经过他组允许擅自查处何耐。
“林青?他不是辅助你审问的吗?“
我摇头回道:“就在我给您送情报的刚刚他要强行先了解情报,说是等到核对正确再给你说明,我自认为此情况紧迫使我们局里两组人员闹出僵局,幸亏人事科组长出手才命令我找你。”
“林青。“乔岳看向桌子上的地图,“你不必做任何说明,有什么事直接让他来找我,情况紧迫这种小的摩擦在局内尽量减少,但如果不得不进行……”
乔岳笑道:”那就不要使我组败下阵来。大可大打出手,反正咱们科都是粗人。”
我也笑着回应:“有组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您先忙我就出去了。“
才出门走出过道就可以看见林青的身影。但如今他仅仅只是一个人站在那。
“乔丘,现在你总得给我解释了吧?如果解释不通你知道什么后果。“
我先是叹气,突然皱眉气愤的喊道:“林青,我组组长已经说明,这件情报的真实性,你再三阻挠,并且污蔑专员室勾结共党,强行要揽去功劳!我组再三礼让你还要这般不讲道理,组长下令不可让人事科欺负到我们专员室头上!”
“马得,老子早就想听这话了。”那个第三队长抬脚登到林青胸口使他直接飞了出去撞到拐角的墙壁,“上回他妈老子队残了两个人抓到的共党,你直接将人打死,我那两个人连个回家养老钱都没挣下!”
我气愤的说道:“大伙,不可让他灭了咱们威风!”
随及一声吆喝来了一帮人,我瞧瞧从后面走出来。
“你小子挺能耐啊。”肥哥掐着我后腰说道,“不愧是老刘的人,这回他可是没打水漂。”
“肥哥抽空你给刘队长说说,可惜这回打林青他不在,要不现在比谁打的都欢。”
他贼笑道:“可以啊乔丘,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般潜质。你要知道,如果今天他们人事科组长晚来一步都没理由打这场架。”
我挠头笑笑说:“这大概就是把命给堵上的好处吧,运气基本全用光了。”
“竟说晦气话,快去歇着吧,这几天可是累坏了。”
“对了。肥哥,现如今何耐情报都知道了,他的用处一没怎么处置。”
“当然直接。”他笔划手抹脖子的动作说:“抓进中统局的没一个能活着出去。”
“那是多会进行?”
“这么心急看自个审死的人啊?不急,要么今天晚上要么就是明天一早,咱局可没养闲人的习惯,到时候我告你在哪处决。”
我点头走出中统局。脚上步伐不觉着加快,我必须
第7章 杀死一个共产党人(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