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的一生在不断的生死里爬行摸索,子敬同志的一生可谓是明确到让人为他悲愤。
——熊
我的一生?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突然反思的时候。这种时候一般都在于自己对生命的认知或是自己对死亡的觉悟。不管是哪点来看待这件事情,我开始时有时无的思考我的一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总归让人感到凄凉。
我生在上海,父亲是卖书商人。也就是俗称的报商。在1915年到25年那段时间卖报相当挣钱。再次接手父亲的事业之后才慢慢发现父亲的从商智慧。
那段时间里的报纸卖的相当的好,尤其是青年们在这里买报纸几乎是一整个学校一般都批发。而在我的印象里,对于卖报事业蒸蒸日上这件事。我也归于父亲眼睛都独到。我们家也算是在那个年代少有无忧无愁的家庭。
民国14年,在我二十五岁这年父亲终于意识到了家族延续问题。也开始着手我的婚姻大事。
“林儿可有意中人?”
这日天气较好。休息片刻时候能听见外面的杜鹃啼叫,我正核对今日报纸费用,父亲问的猝不及防。
我敷衍道:“父亲开玩笑了,还是先打理好家里的事吧。”
父亲却罕见的走到我面前说:“子玲不是挺好的吗?”
在印象中的父亲,我就只能用一丝不苟来对他进行形容。毕竟不仅是报纸的批发量,费用的核对甚至对于报纸内容或是字词错法都有自己见解,一一写在本上再交给报社内其他的人进行商讨。
我在探究父亲为何会将这个行业做的如此精彩时也会关联上这件事。可能父亲就是用这种一丝不苟的精神让事业做大的。
可是报纸上写的过于深奥不太会深究。
对了,说远了,之所以觉着父亲罕见,是因为他提起了子玲。我的青梅,记着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会跟子玲上下学,之后忙于家业,跟子玲就很少联系了。但是依旧会泛起相思之苦,有时一头脑热,傍晚伏案在桌上写了很久的信,却在放笔后有再次扔进纸篓。
毕竟人家已经是读书人家,无论笔法还是用字,对于一个只会算算报纸的我来说都太过于不可攀了。
我对于时政还算有点了解。毕竟看着难民一阵阵的涌来,多多少少也会泛起同情。但是想到**联合正在一齐讨伐旧时代的残党,我都会无不自喜的认为国家正在往好的方向一步步迈进。闲暇之余父亲也会说起这事,我的对此国事也就更加了解。
父亲问我:“国民党跟共产党为什么叫联合而不叫融合?”
父亲没有反驳而是说:“这种想法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算是恰当。”
那么大多数人算是恰当的想法是对的吗?父亲并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没有深究。
所以我有一种直观的感觉,父亲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但针对我而言又不会过于在意。毕竟在这样的乱世求得一点点平静已经健康,就已经是顶好的事情。这是我在一次次看着街上的穷人时候得出的结论。
总之就是这样,当年我就跟子玲订了亲,想着来年就可以结婚。成总体来看,这一年我们家已经到了几乎鼎盛的时期,母亲与姥姥也几乎笑的合不拢嘴。对于女人而言,莫过于热闹罢,毕竟这之后打麻将也不需要别人来凑。
“林有田,这名字其实并不大好。”
最近父亲总会神神叨叨的来一句听不懂的话。看的出来他其实在担心什么。
我只好笑着回道:“可是这名字也是当年父亲跟母亲取的啊。”
“所以是当年。”他就开始了自顾自的念叨,说一些我听不到,但又像是小虫子一般在耳边乱飞的话。我只能定义对于父亲而言,可能是突然闲了下来,导致自己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
子玲是字,我不好叫她原名,就经常拗口的叫她,李子玲的全名。当然在那个时候不爱看报纸的我却经常喜欢看一些小说。这段时间出的小说大多具有的情爱以及男女之间的思绪。这种若即若离的感情,既是大胆又是缠绵,我相信,这一定是古老的封建主义不曾见识过的新时代。这般的男女情爱反而让我更加向往。
父亲有一日看见我在翻看这种小说就随口提到:“这个作者倒是个苦命人。”
我很惊讶的问道:“父亲难道认识这本小说的人?”
父亲点头说:“大多能写出圆满或是潸然泪下故事的人,大多都是比书中的故事过的还要悲惨以及困顿。”
我点头说:“不然怎能有这种强大的共情能力?”
“但是终究还是情爱罢了。消遣消遣还是好的。”
我懂父亲的意思,不是很爱看报纸,那么对于这种闲暇之余的小说当然不想让我碰。我与父亲就这样达到了一种未签订的协约。我不看报,那就不在他眼前看这种小情小爱的小说。
但是父亲倒是对于情爱有很深的见解。
“你大可不必叫子玲为子玲。”
我诧异的看着父亲说:“我怕她已经听惯了文人的叫法,我最好还是学着他们叫不然让子玲倒是为难了。”
父亲却摇头说:“他们是读书人,你是吗?他们是子玲的同学,长辈,晚辈,你是吗?每个人在别人心中地位不同的时候,说的话应该也是不同的。至少我看来,提亲时候的子玲可并没有为难一说。”
父亲的话对我以后的情爱有很大的开导,但又进入了一个误区,到底是相互的认知吸引了对方,还是相互的依赖感吸引的对方?我这个没怎么读过大书的男人,应该属于了后者吧?
因此那天我跟子玲见面相约要去看电影的时候我就开口叫她,“李小青。”
她先是呆了一下,但是又突然大胆的挽着我的手,让我突然感受到了小说里男女情爱的刺激以及爱情的美妙。父亲不算鼓励我看这种小情小爱的书,但是在现实生活的这种大胆建议,让我更加相信了父亲。
也是自从那一天起,我跟子玲的话多了起来,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般聊着家常,书籍,甚至给我也起来字,叫做子敬。父亲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却因为我的不读书就此作罢。子玲还经常来到了我家里,让母亲与姥姥对于她十分喜爱。
当然这些都是归功于父亲的建议。
“你应该适当的看些报纸。”
这句话竟然不是父亲对我说出来的,而是子玲对我说出来的。但其实自从子玲跟我的话有多了起来的时候,有时她说的今日发生的事情我必须要去了解的时候我也不得不去看看报纸。父亲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欣慰,他的主张是对于我的生活绝不插手,最多就是给我提一点相应的建议。
也是听了子玲的话我跟父亲的对话也多了起来,当然是对于报纸的学术方面,我甚至也开始改变了我之前的看法。
“我现在并不认为国共两党是孙先生手下的领导的两个派别,他们总给我一种两个本质上不同的观点。”
“哦?”父亲对于我的看法明显是又惊讶又赞同,“现在倒是少数人的看法了。”
“但是少数人的看法并不代表不对,对吗?”
父亲终于在这一次看着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确信,在这个时代,少数人的看法不仅是对的更应该要宣传下去。
看着一天天发放的报纸,我也在一天天的了解时事。我也算是发现父亲其实不止是在作为一个卖报商人,对于发放,他更多的在于撰写以及编改。而疯狂买报的青年也是一种少数人的认同。
有不少人会给父亲写信,很少有人登门拜访。我偶尔看着父亲伏在案边回信,无意间看见了内容,猛然发现,在信纸里父亲写下的句子竟然如此刻薄与具有力量。与看起来的他恰恰相反。
我跟子玲提起了这件事,她对我解释说:“伯父之所以这个样子应该是为了让青年们有更好的方向。”
我不解的问道:“难道回了信,青年们就会不再走歪路,这样的话得要回多少的信?还要用这样刻薄的语气。”
子玲摇头,看着手中的红皮书说:“因为不只是青年在读,不怀好意的人也在读不是吗?报纸只要买了谁都能看的。”
这句话对我有很大的启发,那么以此类推,不只是青年,路边能买得起报纸的人都会读的。不坏好意的人就多了起来,而且都是有文化有知识,有见解的人才会对我的父亲写信来相互进行笔墨上的攻击。
“子玲说的不算错误,但是不怀好意这种话还是有点过于不好。就像是国共两党,你如今也知道他们不一样,那么到底谁对谁错能说得清吗?”
我摇头说:“但是他们大体上是对的,因为他们都在为了国家行动。”
“那么我们也在为了国家,在笔墨上不断行动,就是为了让百姓,让人民可以找到真正的光明,不再迷茫在旧时代的光辉下。这样看来,我是对的还是写信的他们是对的?”
这……就又说不清了。在这件事情上讨论起来,像极了在跟传教派讨论佛祖与玉皇大帝。谁对谁错就不再能说清了。我想这种问题永远不是我能遇到的,或是说为时尚早。只要有子玲与父亲在我身边不断的开导,过上几年我应该就能找到自己的信仰。信上帝或是大帝,我也有了自己判决。
但是命运这种东西永远无法猜透。
1927年,我与子玲结婚后刚怀上身孕。一日,我正与父亲同时坐在匠人新做的摇椅上享受树荫,警察直接踹开了我们家的正门。我向上前询问情况,一个拳头已经砸到了我的面门。
那种滋味是一下字酸胀在鼻腔里之后传到脑中,整个大脑被震颤之后又反到在各个神经上,眼泪,耳鸣,鼻血,该有的痛感都一齐绽开。打破了院子的宁静。
我的父亲这一时刻慢慢起身,没有看着我没有将我扶起,也没有关心的询问。而是挺直了腰板,打
第32章 李子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