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如暗夜的眸子瞪了一眼岳千川，娃娃脸男孩立马老实了。
对方既然肯把自己高价拍到的宝石让出，肯定有其他交换条件，大家都不是傻子（除了岳千川）。
“代价是什么？”夜瑾盯着祁明，女孩如同一只警惕的小兽，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想把他看穿。但男人就像一团迷雾，让夜瑾摸不着头脑。
“答应我一件事。”
呵，果然！世上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有，那一定是陷阱。
“什么事？”
祁明挠挠头发，“我还没想好。”
夜瑾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件事一定和我的家人、朋友无关。而且也不能是让我嫁给你。”
祁明一愣，没想到夜瑾会这么说，男人面露温和之色，剑眉入鬓，桃花眼中漾起丝丝情愫，“好。”
夜瑾将“玲珑之心”别在胸前，手放在上面，轻轻念动咒语。
红宝石发出刺目的红色光芒，光芒逐渐变淡，红宝石也在夜瑾胸前消失，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
玲珑心重新回到夜魔的体内，记忆碎片仿佛被潮水席卷到一起，开始有规律的拼凑。法力在夜瑾的体内逐渐恢复、奔腾，将她记忆缺失的部分补齐——
她生于暗夜，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光明。
唯一陪伴她的，便是山林中瘴气形成的山鬼，这只山鬼刚化了人形，他们两个在黑暗无边的森林里嬉戏。直到有一天，她撞上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袍，长身玉立，他面若冠玉，有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周身散发着亮亮的光芒，神圣又威严。
夜魔缩在地上，偷偷用眼角瞥他。
男人看了她半响，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终于开了口，“你是魔？”
她有些迷茫，“什么是魔？”
男人又道：“你有玲珑心，可以从魔飞升成下位神。”
“跟我走，”他说，“我要提升你的神格。”
夜魔在黑暗的森林里待太久，身边只有山鬼一个玩伴，可是这只山鬼知道的还没有她多。在漫长的岁月里，她太无聊、太寂寞了。
能有一个人忽然要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好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捡了自己的男人，是至高无上的光明之神。
光明之神将她带回神殿，给她梳理凌乱的发丝，拭去她脸上的灰尘，教她如何使用自己的法力。
在光明之神的眼中，夜魔只是一个还未开蒙的小女孩。他要做的，就是培养她、锻炼她，让她成长起来，从魔飞升成神。
没有神明执掌，黑暗便会肆无忌惮，他需要一个黑暗之神——夜魔就是最好的人选。
显然，这个小女孩并不懂太多，她只是怯生生跟在他身后，完成他交给的训练任务。
光明之神看到夜魔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又忍不住想，是他太严厉了吗？
光明之神一向冷漠、高傲，寡言少语，没有人敢进他的神殿，只有一个穿玄色衣裙的小女孩。
然而，小女孩并不知道光明之神的想法，光明之神给她的感觉很复杂，他有时候是严厉的师长，有时候又是温柔的哥哥。
夜魔最喜欢待的地方是光明神殿，因为可以看见神殿穹顶的极光。
但是，光明之神总是喜欢把她丢到荒原上，让她一个人用法力对抗成群的狼妖。她害怕这些嘴里满是血腥臭味的怪物，它们把她团团围住，甚至想要撕碎她。
她赤着脚奔跑，呼唤光明之神救她。男人却无动于衷。
最后，她勉强用自己的法力逃生，再浑身血污地被光明神捡回来。
男人一脸冷漠，“不想死就让自己更强大。”
女孩泪眼盈盈，满腹委屈。“为什么？如果你讨厌我，为什么要捡我？”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不能总是夜魔，你要成为黑暗之神。”
女孩低下头，声如蚊呐，“可我不想成为神。”
“如果没有神明司掌黑夜，黑夜就会将世界吞没，黑夜又会生出妖魔。你太小，还不懂。”
女孩其实听得懂，她知道在他口中，“妖魔”是坏的，“神明”是好的。
“可我，也是魔。”她知道，闯入黑暗森林的动物，看见她便纷纷逃走。除了山鬼，没有人敢和她玩。
“在我心里，你不是。”
她抬起头，对上男人琉璃色的眼睛，桃花目中流光溢彩。他身后的穹顶之上，极光变幻莫测，高高在上的神明，脸上是圣洁和悲悯。
神明拉起她的衣袖，他冰冷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纤细胳膊，闪着白色光芒的法力催着她被狼妖划伤的皮肉愈合。
光明之神冷冷道：“你的伤恢复了，好好休息。”
他正要离开，白袍被一只小手扯住。神榻之上，女孩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可我还是怕。”
神明长长叹气，他只希望她成为黑暗神，但她其实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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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前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