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林婴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然后十分嫌弃的摇了摇头：“完了完了，这孩子真的魔怔了。”
“啊。”偿可算回过神来，“娘......啊不是，林婴，你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吗？”
林婴原本漾起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
泉水叮叮咚咚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刻的死寂之中，她轻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迎面就是一股花香铺天盖地而来，满眼都是沁人心脾的绿色，林婴微微有些迷茫。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东风猎猎袭来，枝桠上的新芽挣扎了几番便徐徐落地。这些天脑中回响的，都是炽宁临死前说的那一番话。
“他们那些人这般负你，你还要傻傻的为他们开脱吗！”
她试着逃避了许久，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藏。
即便她愿意永闭魔域，永世不再踏出灵界半步，可过去的痛苦和现实的残忍一下下在逼迫着她直面那些事情。
她忘不了，她也不能忘。
更何况，外面还有她的盖世英雄。
可是现在，就连告诉他自己的身世的勇气都没有。
“林婴，你就没有想过要杀上天界报仇吗？”
报仇？
她怎么没想过！
可真当事实摆在她面前时，她竟然丧心病狂的生出几分不忍的心思来。
明明，
明明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
明明有些仇恨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
可是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是这般美好，有她想生活的那片风景，有和她志趣相投的三五好友，有她同血同脉的亲人家人，更有她心中深爱的那个他。
所有的战争的代价都需要用血去换，她不想再破坏这份宁静祥和了。
“娘娘！”
“够了！”林婴一声喝道，偿身子一抖，似有些惊讶她会这般，“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别再跟我提复仇的事情了。”
“我不明白。”偿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衣袖，“那些人这般负你，你就没有想向他们讨回公道吗！”
他们那些人这般负你。
那些人这般负你。
他们负了你。
心里排山倒海的疼痛，大脑因为缺氧一阵眩晕，林婴捂着脑袋踉跄了一步，背靠在神树之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
偿手中拳头徒然握紧，这么些年来他看着林婴的所遭所遇已是心痛自责不已，他知道她心里面是想报仇的，想让这个世间还她一个公道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是那群混蛋先来招惹的她，她不过是出于一个受害者的身份，保护自己的子民罢了。
而那些所谓宅心仁厚的神仙们却不肯放过她，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最后还在三界全史之上刻意某黑嘲讽。
林婴能忍，他却不能忍。
从前那个会来青楼喝酒买醉的姑娘，当时的他在她的面前还只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娃娃。
而如今，当他心中的神明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却变得那么的瘦小，那么的无助，一张幼龄的娃娃脸像一只兔子一般，缩在角落，红着眼，却又不服输的炸起全身的白毛。
而那原本雪白的兔毛却沾染上了世间的尘埃，不再是那个无邪纯洁的那个她。
这个时候偿才意识到，其实灵树也好，魔女也罢，都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在赌自己的未来，在替自己的生命做斗争。
她明明那么爱这个世界，世界上的人却每每以痛伤她，害她，恶她。
看到她因为要不要复仇一事纠结苦恼，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可那些想要报仇的豪言壮志，在这一刻已经完全都说不出口了。
“好......”偿吐出一口浊气，只要她不愿，他便不会强求，“都听你的。”
林婴一直看着他，良久低眸笑了，“你想不想去看看奇渊和十一？”
偿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我哥对十一可真是心心相惜的兄弟啊。”林婴平稳了心绪，这才淡淡道，“我哥已经醒了，他告诉我十一的遭遇，让我去救他。”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话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让我恢复在魔界的记忆的？”
第122章 不强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