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电视上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宋语和宋修坐在电视机旁正在吃年夜饭,猪肉馅的饺子他们已经没有没吃了。
一段小品,他们跟着现场的观众一起笑笑呵呵,把新年的气氛拉入了高潮。小品结束后,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中短发女人缓缓走上台。
宋修惊讶的说:“这不是你们乐队的鼓手吗?她怎么上电视了?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宋语瞬间感觉碗里的猪肉馅饺子一点也不香了,索然无味的说:“她早就出道当歌手了。”
宋修看着正在和主持人讲话的黎漫音,眼角微皱,神情恢复了平静,喃喃道:“你们乐队解散也没有多久吧,她就变成这样了,才十九岁的孩子我却看她比我还要成熟呢。怪不得妈妈当时不让你写歌,估计是害怕你会变得越来越浮躁吧,毕竟有点才华的人稍微一包装就会很受欢迎。”
宋语咬破了饺子馅,一口没吃干净,还留有余地,泛着油光的肉与菜渐渐脱离了饺子皮。两者一旦分开,就不存在什么关系了。就像耳边充斥着的熟悉的旋律,画面再切给现场观众,观众激动的神情,恨不得立马跑上台拥黎漫音入怀,这些是由那些歌和包装过的黎漫音带来的偶像效应,完完全全脱离了宋语写那些歌的初衷,分崩离析的之态。宋语听着愈发觉得陌生,像是自己的孩子被带偏了一样。这种后知后觉的心疼,太刻骨。
…………
越洲来找宋语的时候,宋修仔仔细细的、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越洲。
越洲一脸懵的看向宋语,用唇语问:“你哥要干嘛?你家大年三十有什么忌讳吗?你哥的眼睛怎么像是警犬的鼻子一样。”
宋语用唇语回道:“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哥在想什么?”
宋修只是淡淡的说:“你好像长高了一点,快比我家宋语高出一个头了。”
越洲笑的连小酒窝都发皱,双颊鼓鼓的,像是把悸动都装进去了,看向宋语的时候,明亮的目光毫不掩饰,照亮了她脸上欢喜的神情。
宋修说:“我不过夸你一句,你还当真了。”
越洲把小酒窝收起来,聪明的他立马就意识到了这句话蕴含的真正意思。说是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肯定是自欺欺人,但他也理解宋修,缓和了神情,用平常说话的语气说:“还没有高出一个头,宋语说不定还长个呢,等以后我们身高稳定下来后,你才能看到我是不是比宋语高出一个头。”
既聪明又讨巧的运用了语言漏洞,一样的文字重新组合起来,宋修就会变得安心许多。
宋修回过头,看着宋语说:“早点回来。”
宋语便和越洲出门了,宋修关上房间的门,把热闹一并推出房间,像是宋父那样,枯坐在书桌旁,手里握着画笔,不停的画,像是要把生命燃烧了。
…………
越洲和宋语下了楼,站在被烟花的光芒照亮的平地上,四周响起鞭炮声、烟花声,它们把城市熏染的更亮、更响,连燃尽时的二氧化硫的气味都变得没有那么刺鼻了。有股合家欢的味道。
越洲问宋语:“你冷吗?”
关心过度的问题。今天晚上即使下着漫天大雪,也不会有人觉得冷。
越洲用一半调皮一半含情的口吻说:“无论你冷不冷,我现在都想牵着你的手,然后把它和我的手一起放在口袋里。”真是烂透了的情话,俗气的要命。
宋语笑的花枝乱颤,身体快要倒向越洲怀里的时候,手已放在越洲的手里,宋语低头看了看,两只手握紧的时候,身体里有股异样的感受。
越洲倒真的牵着宋语的手,一并放在了棉服口袋里。宋语的手也是真的凉。
“我看见黎漫音上春晚了。”
宋语说:“我也看到了。”
越洲说:“她变化真大,看来有好好的适应娱乐圈的生活。”语气讥讽,像是在贬低娱乐圈乱的时候连带着把对黎漫音的嘲讽用到了极致。
越洲越说越激动:“我昨天打温乔的时候,你就不该走,好好看一下温乔被我打的惨样,他这辈子都没有被人打的这么惨过,他是活该了我却一点也不解气。”
烟花绽放时绚丽的颜色洒在宋语的脸上,各种明亮的光圈把宋语脸上的苍白死死按压着,像是不会化妆的女孩偷偷在房间里浓妆艳抹一样。
待烟花陨落,宋语幽幽开口:“今晚过后,温乔应该会有所作为。”
越洲不可思议的看着宋语,问:“你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你就这么相信温乔?”
宋语说:“我不是相信温乔,我只是觉得温乔不会喜欢黎漫音擅自拿钱来给我们谈判的做法。我有一次偷听到安蓝阿姨和安梦阿姨的对话,好像温乔的爸爸打过安梦阿姨,我也不是确定是不是经常发生这种事情,但大家不是都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吗?”
越洲闷闷的说:“可是这也不能成为温乔这样做的理由吧,家庭的因素真的会影响到个人吗?”
宋语看着越洲,冰凉的手逐渐变得温暖,越洲的口袋像是春天,永远的春天。
“看来你生活的很健康。”语气里带着笑。
越洲的脸倏地变得铁青,卓白当初也说过这话,如今宋语也这样说,就好像温乔的一切过错都归于他的家庭了。温乔是无辜的。他真的不喜欢这种借口。
宋语看出来了越洲的想法,口袋里的手轻轻挠了挠越洲的手心,越洲耐不住瘙痒,瞬间破功。
身体因为大笑的幅度就快要跌倒了,宋语的手不愿意离开春日的阳光,便和越洲一起快要栽倒。
身边来来往往的小区住户从他们身边走过,睁大了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大笑的两人。越洲下意识把宋语护在身旁,伸出手,放在宋语的肩膀上。春天去别处栖息了。
笑爽了后,宋语解释道:“我没有把温乔的错都推给他不称职的父亲,你不要误会我。”
越洲眼睫毛轻颤,说:“那你为温乔找那么多的借口做什么?”
越洲虽然失去了妈妈,但他爸爸把他养的很好,像个普通人一样。所以他很难想象像温乔、卓白那样的人成为普通人有多难。
宋语说:“因为这是事实啊,我们要面对,我自从上次听到那些后,再想到温乔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安蓝阿姨和安梦阿姨的对话。我们可以不原谅温乔,但是我们不能否认温乔父亲给温乔带来的影响。”
鞭炮声消散后,越洲说:“我只有一腔孤勇的理智,没那么感性,我不想说温乔了。”
宋语软了态度,主动牵起越洲的手。越洲的温暖包裹着冰凉的小手。
…………
卓家的大年三十,除了桌子上的食物带点年味,几乎感受一丝过年的气氛。外面热闹的烟花盛放,屋内的父子三人像是堵住了耳朵,嘴巴被荷婶特意准备的年夜饭塞的一点缝隙也没有。
冷清、怪异是卓家年夜饭里最无法摆脱的常客。每个人都带着强烈的自我,自我里掺杂着对他们三个人组合的不满,越是不满就越愤怒,却偏偏卓白、卓乐都是不会伪装的主。
卓乐在家吃饭的时候最喜欢吃的食物是腐竹,不是因为他自己喜欢吃,而是为了不让卓白得到他最想要、最喜欢的东西。今天,也如此。
卓白对卓乐幼稚的举动一向不愿意理会,但时间长了后,卓乐频繁找事,冷漠的卓白也会被激起怒火。此刻,便是如此。
当最后一个腐竹又落入卓乐手里,卓白一直隐忍的愤怒终于烧起来了。
卓乐故意把嘴巴扯到最大幅度,像是裂开的大口子,红色的舌头缩在口腔里,十分丑陋,犹如他肮脏的种种低级趣味。
卓白一直盯着卓乐,趁他放松之际,拿起卓敬儒的红酒,走到卓乐的身后,死命的往卓乐嘴巴里灌。瓶口含在口腔里,牙齿下意识咬着,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背在身后的双手远没有放在前面那么灵活。其实,卓乐就是个笨蛋!
卓敬儒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对此状况他早就习惯了。以前他还会拦,但拦过之后他发现这两个人他拦谁谁就会更生气,就好像他向着另外一个人似的。盛怒之下他们很可能都敢对卓敬儒动手。
可是,这个家他毕竟还是一家之主,他有责任、有义务干预这件事。
卓乐仰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卓白的双颊。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忐忑,卓白的脸比红酒还要红许多,像是要滴出血来。
卓敬儒拿过卓白手里的酒杯,往后推着卓白。卓白喘着粗重的气,连外套都没有穿就直接出门了。
卓乐擦擦嘴角的红渍,猎人似的眼神盯着卓白刚才坐的地方,眼睛里的凶狠恨不得把凳子吃掉。但肚子已经要撑死了,红色的液体流到身体里不能完全变成血液,他们虽然长的一样,却永远也无法契合。
卓敬儒说:“你少在脑子打坏主意,卓白是你
第100章 三位少年的大年三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