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实在太安静太安静！连窗台外吹过一片树叶声都能听见。\n 天气还不到热，室内的空调还关着的。\n 偌大一个实验室大院，被切分成几十个独立的办公单元即办公室。\n 周汉芳所在办公单元只有三个人。一个她，一个男研究员高致，三十出头，据说做研究多年。还有一个组长，即他们的学术带头人、教授毛钧成。毛教授平时还兼两个大学的课，其他地方还有他的办公室，所以平时也就她同高致多。而今天，高致也不在，据说领导让他到天津开一个什么学术会去了。\n 没人也将手机调到振动静音，这可能也就他们这种职业的人才有。\n 时间还早。还想再工作一会儿，可是，这么静谧的场地，她的心忽然没法平静下来。\n “科学家，忙什么呢？”\n 刚演算完一个承载力公式，就耳闻抽屉里的手机“呼吱呼吱”地趴动起来。\n 听到厉小丽的声音，周汉芳不由哑然失笑。说，“怎么是你？”\n “那么忙吗，假如我们不主动联系你，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同我们打电话！”\n 她听到厉小丽在手机内来了点小小的不满。\n 就笑说，“哪里。不是没什么事吗，有事自然会打的。”\n 大概脑子里还在刚才的公式运算中，她说起话来不是很流畅。\n “是这样，科学家，经过长达一年的思考，我最近决定，离开湖南，奔广州！”\n 厉小丽个子不高，约一米六三，喜欢音乐，所以高考那会，她果断报考了湖南师范大学音乐专业，被录取。毕业后，竟又在长沙一家中学找到一份音乐老师工作。转眼也五年过去了。\n 一听厉小丽“离开湖南，奔广州”这句话，周汉芳马上敏锐地意识到，这位“小姐姐”的心恐怕被广州那个人获取了。那么广州那个人是谁呢，其实同样是他们的同学，名叫纪学峰。是个男生。\n 原来，周汉芳和厉小丽，还有远在广州的纪学峰，均为中学时期的同学。只是高考上大学后，各自去了各自的去处，平时只能靠这种无线信号来传输语言。\n 那时，他们所在班为四川省秀川县中学高三一班。这个班从初中升上来。一共五十六名同学。不幸的是，在二00八年汶川大地震中，走了二十四个，余下三十二个。周汉芳、厉小丽、纪学峰便是这次大地震的幸存者。\n 周汉芳没问对方决定是否可信或可疑，而是问，“好久没同广州那个人联系，怎么样，他还好吧？”\n 厉小丽迟疑一下才说，“你指哪方面？”\n 周汉芳迟疑一下说，“当然指身体和事业啊！“\n 厉小丽说，“他就是皮肤黑点。但皮肤黑的人往往身体好，他就是一个证明。从去年起还喜欢上游泳，之前狗爬都不会。事业嘛，还不错。据说晋升了部门付经理。“\n 周汉芳迟疑一下说，“他公司，好像叫、阿里——“\n 厉小丽再次显出小小的不满，“哎，真可以啊，连同学公司都忘了。阿里巴巴（中国）网络技术有限公司广州分公司。“\n 周汉芳噗嗤笑起来说，“对，阿里广州网络技术。对，之前好像负责采购？“\n 厉小丽说，“早换了，如今负责广告。好啦好啦，你们这些人就是贵人多忘事。没准哪天都不记得我姓什么叫什么。”\n 周汉芳乐了说，“厉小丽，还没那个呢，就替他呛我啦！好吧，你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假如可以请假，我一定前往广州。”\n 厉小丽顿时笑说，“你们科学家思维大概跳跃式的，我说奔广州，你马上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告诉你，我是去广州，并没说同他结婚。”\n 周汉芳说，“你不同他结婚，跑广州去干嘛？”\n 厉小丽说，“去北京才几天啊，就干嘛干嘛，以前可是做啥子或干什么！这么跟你说吧，去广州我只是决定去，还要接触，这个接触至少一两年吧，在这一两年，假如考察合格，才考虑，假如考察不合格，那就拜拜。”\n 周汉芳说，“在长沙这边不可以考察吗？”\n 厉小丽说，“那不成。相隔几百里，再说，广州那地是改革开发的前沿，离香港又近。香港那是什么地方，资本主义社会，舞再跳，马再叫，制度同我们不一样。他要在那学得个花花公子一般，我可是看不惯。”\n 周汉芳说，“不会的，纪学峰那个人，我们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n 厉小丽说，“错！才去不到三个月，竟在电话里同我说粤语哼粤语歌。我一听就骂他说，下次再听你说唱，我直接删了你。“\n 周汉芳说，“纪学峰蛮朴实的。家里农村的。不像你，父母都是国家干部。“\n 厉小丽说，“错！就农村的孩子容易变，因为他从一个最朴实的地方走到大都会，心理落差特别大，所以脱变的步子也大。“\n 周汉芳说，“那我怎么不觉得？”\n 厉小丽说，“你不一样。你是科学家，你在那种机关工作，身份档次都不一样。你们是国家的骄傲！”\n 周汉芳笑了说，“哎，既然准备去，还要好好善待。主要多关心关心他。对了，你去广州，找到工作吗？”\n 厉小丽说，“他找。老本行，也是一家中学老师。我愿意。我们这些人，不像你，基本上就没什么远大的志向。”\n 周汉芳说，“音乐老师不很好吗？我从小就羡慕会唱歌的女生。可惜，我至今都唱不好一首歌。”\n 厉小丽以一种神秘的语调说，“喂，你的事如何了？”\n 周汉芳语调马上低沉下来说，“还能怎样。就这样呗。”\n 厉小丽说，“就这样是那样？”\n 周汉芳轻叹说，“我妈表明要同我死嗑！她甚至宣示：假如我再同他联系，她就直接跳进盘口水库。不活了。”\n 厉小丽语气忽然变得十分柔情和伤感说，“汉芳，算了吧。他是不错，而且你们当初确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可是，毕竟，他已经是一个——”\n 周汉芳见对方不往下说，就笑说，“行了。我知道。其实，我这两年基本上没同他联系。再说，同他联系也白联系。说什么呢？对吧。首先，我妈将他伤害成那样，谁都有自
第1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