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那年被人们津津乐道的风流人物,除了卫青还有一个人叫主父偃。主父偃是由卫青推荐给帝王的,一经起用扶摇直上。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先是举报有功除去了燕国和齐国,还因为他为陛下想出了一个堂而皇之削弱诸侯国势力的计策:推恩令。
推恩令规定诸侯王除以嫡长子继承王位外,其余诸子在原封国内封侯,新封侯国不再受王国管辖,直接由各郡来管理,地位相当于县。这样的结果就是封国的地盘、势力越分越小,中央的权力越来越集中。这样,地方势力就不会再威胁中央政权,有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
说白了就是削藩。削藩大家并不陌生,在景帝时期就有过一次因削藩而引发的大规模叛乱,吴楚之乱,就是梁王拼了命配合中央消灭的那次。结果是景帝胜利了,景帝乘胜追击,制定了一系列对中央集权有利的政策,比如封国四百担以上的高级官员任命权、对封国经济的管辖权、封地郡县化等等,无一不为以后的削藩政策打下坚实的基础。但百足之蛇死而不僵,总有那么些王侯本事出众,处处牵动着朝廷的神精系统,比如淮南王。于是,“推恩令”出台了。
刘陵看着各诸侯王恐慌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憋屈。你他娘的怕什么怕呀,要么你就心甘情愿地听刘彻的话,将你的利益双手奉上,美其名曰知大势识大体;要么你就奋起而反抗,所有不甘都化作力量,众人拧成一股绳,轰轰烈烈来一场壮志凌云。可你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等待、观望、异想天开。每个人在背后都把朝廷骂得体无完肤,可一旦要付诸行动的时候都如被霜打过的庄稼焉了头。——每个人都怕丢掉现有荣华富贵的生活,每个人都想着别人是鹬蚌他们是渔翁。都他娘的是些草包窝囊废,蹲着撒尿的小娘们……
所有的脏话甩在了那些不争气的诸侯王身上后,刘陵悲愤地想,看来自己是糊涂了,居然把自己的父王也绕进去了,自己的父亲又何偿不是优柔寡断立场不坚定呢?正因为他们的懦弱,朝廷才会强势起来,正所谓云少致天高土少致山高你低致他高。若所有的诸侯王国万众一条心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朝廷必弱。可惜这样浅显的道理那些饱读诗书的男人不敢懂啊!
刘陵苦笑着,她十分明白她如今的处境,就如汹涌波涛中的一叶扁舟,势单力薄,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她只能在这波涛中左右缝缘借力打力,只期盼恶运能迟一点降临到淮南王年迈的头上去。
那天,听田宾说陛下派往淮南的密探已经在路上,她的确有些失态了。自己虽然已经向父王作了通报,但是淮南能不能躲过刘彻的阴谋,她还真说不准。
堂邑侯府,陈须一大早就收到了刘陵的邀请涵,请他去大汉食嗣一聚。他有些举棋不定,自从陈娇被废以后,整个堂邑侯府聆听馆陶母亲的教诲,夹起尾巴安安稳稳做人,此类聚会能推则推,但关键是刘陵在信涵里特意写了她近日曾去过长门宫。掂量再三,陈须还是决定赴约,他太想知道女弟在长门宫里的真实境况了。
一进大汉食嗣,便见刘陵早已在门对面一个显眼的位置坐着,含笑望着他。——案几上樽箸成双,显然对自己的赴约胸有成竹。这种预见让陈须多少有些不爽,仿佛被人算计的感觉。很好的藏起他的不满,见礼寒暄几句后,陈须便直入主题请刘陵讲讲阿娇在长门宫的真实情况。
刘陵长长地叹了口气,几滴眼泪先流了下来。良久,她缓缓地开口问,“侯爷,你也是皇亲国戚,你难道没听过冷宫这两个字吗?”
陈须自然听过,他只是从来没有把这两个字与自己的女弟联想在一起罢了。他总认为他的女弟是与众不同的,即使被废,也不至于凄风冷雨如斯,现在从刘陵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子把他从幻像中拉了出来,——长门宫,修得再华丽仆从再多,说白了,也是一座冷宫。
然而,那还不是他想像的极限。那些仆从居然没有一个愿与陈娇亲近,视陈娇为怪物毒蛇一般,避之不及。陈娇每天所乐者,可以是除人之外的其它任何东西。
陈须被击垮了。他比别人更清楚,陈娇天生就是个奈不住寂寞的人,她有多热爱生命就有多热爱热闹。想当初,她被禁固在椒房殿里,她以一个皇后的身份居然能和身边的奴婢们撕混成一片。可如今,她被关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居然没有人跟她说话,这叫怎么回事,岂不是要阿娇的命吗?
刘陵凄然道,“侯爷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这就是命啊,她陈娇的命。”
陈须悲道,“枉娇儿对今上痴情一片,今上却时时刻刻想着要了她的命,天理何在?何在?”陈须将头卧在自己的双臂上,装作醉酒的样子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悲伤和激动。
刘陵见状又道,“大长公主对今上
第83章 八十四、主父偃是什么东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