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元年春,卫子夫生皇子据,被封为皇后。长门宫的宫女知道消息后,更加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废后,若被她听了风声去,一时想不开不小心跳进长门湖,馆陶还不得把她们撕成碎片呀!
陈娇此时正喂着红鲤,想着记忆中的长安,脸上不禁就堆上了笑。长安啊,那个她出生长大的地方,有疼她的阿母和惯着她的哥哥,她实在太想它了。
踢壶的悄悄捅了捅平安,对着陈娇努努嘴鬼鬼祟祟压低声音道:“都这时候了,可怜的废后还笑呢。”
陈娇抬头疑惑道:“你们几个老盯着我做什么,想喂鱼就过来呀。”宫女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唯唯喏喏躲躲闪闪不过去,陈娇再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宫女们扭捏了半天,踢壶的终于一鼓胸脯道:“殿下,陛下立了新后了。”
陈娇有一刹那的晃神,回道:“当然了,陛下的中宫总不能一直空悬着。”
“是……是卫夫人。”踢壶的一鼓作气被大大地打了个折扣,不由地放低声音道。
“哦,是卫子夫啊。”陈娇谈起卫子夫就如谈起今天天气呵呵呵一样,“这么说,卫子夫这回诞下的是龙子喽。”
踢壶的瞪大了眼睛,“殿下,你不生气?”
陈娇一笑道:“我生什么气,陛下废了我自然会重新选一位皇后的。卫子夫争气,一连生了几个孩子,又有个英勇善战的弟弟,中宫人选,不是她才叫怪呢。”
“你不恨她?”踢壶的一向直爽,心里有疑必问。
“恨?”陈娇笑着,“她与我何干,我为何要恨她?”看着众人不可名状的表情,她解释道,“要恨,也应该恨置我于如此境地的刘彻才对啊,卫子夫她一介歌女,能有什么能耐把我打入冷宫?”
这个女人的思维一向与众不同,卫子夫抢了她的位子,她却怪刘彻。自古帝王女人多,女人要想出人头地活下去,便少不得一个争一个抢。宫里的女人都把对方当作对手,可她,却把矛头直指帝王,这叫什么道理!
赵女官冷冷地开口:“那你,恨陛下吗?”
“陛下?”“我干吗要恨他?”陈娇脱口而出,声音里听不出怒意反而有些戏孽。“是我阿母硬要将我嫁入宫中的,又不是他情愿娶我的。”
天家能有你情我愿两情相悦的婚姻吗?没有。如果没有,维系婚姻的只能是利益道义责任这些大体面,难道因为不情愿就都去休妻吗?这叫什么道理!
“难道你在恨你的母亲?”布谷掩了嘴惊问,那个母亲看起好疼女儿,她不知羡慕了多少回,再说,何况,还有孝字当先哪。
“我的阿母啊,最是疼我爱我,我怎么可能会去恨她?”说起她的阿母陈娇的眼里多了些温暖,“她不过是想给我全天下最好的东西而已,她一心一意为自己的儿女们打算,又有什么错呢?”
那么你到底恨谁呢?恨天?恨地?恨昊天大帝?这叫什么道理!
“恨这个字呀,我也曾经有拥有过,可能是被我一不小心玩丢了罢?”陈娇看着那些宫女诧异的双眼,遂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恨哪个。不过现在也好,再也不用守什么规矩遵什么礼仪,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做个无拘无束的山大王也很不错。”
切,玩什么文字游戏,装什么假圣人!人的七情六欲里怎么会少了恨呢?不过不打紧,老实说,是她从云端跌入泥土中的,她都感觉不到疼她们又何必有感觉呢,横竖她们不过一奴婢。
长门宫的守备带着他的部下哐当哐当地从湖的另一边走过,踢壶的再次冷哼:这也叫山大王?关傻了吧你。
于是,接下来的八卦,宫女们决定独自消化。听说啊,陛下得了龙子喜欢得不得了,请了东方朔司马相如等名人荟萃一起专门给作了赋题了诗,整个汉宫上下流水的宴席开了九天九夜,随时随地接受满朝文武贵妇们的祝贺呢。
如今满长安都在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刘陵合着拍子,轻轻地哼着这首新出炉的歌谣,哼着哼着忽然抚掌而笑道:“妙啊,实在是妙啊!”
雷披自认跟不上这个女人的节奏与步伐,为她添了些热水,静静地呆在一旁等待下文。
果然,刘陵笑着接道:“这个‘霸字用得精啊用得妙,整首歌最出彩的地方全在这个‘霸字上了。——高手果然在民间。”
雷披终于明白了这个女子的思路:既然‘无喜亦‘无怒的与世无争,又何来野心勃勃的一个‘霸字?如此看来,这首歌确实作的隐晦难言,有待商榷。
刘陵又细细地品了两遍歌谣,自言
第86章 八十七、恨这个字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