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蛇指的是赵女官,陈娇没给她起外号,倒叫怜儿给补了一个,理由是张愉说的“那女人着条永远洗不烂的绿裙襦整天冰着一张三角脸,眼睛永远盯着正前方却能看到前后左右发生的事件,你说神奇不神奇?”
怜儿当时就拍了板:“那就是条菜花蛇。蜕了那层皮还是那层皮眼睛是拿来摆设的不是拿来用的。”
张愉道:“菜花蛇看了眼腰牌,就请废后上了轿。”
“废后什么表情?”
“废后?好像跟平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怜儿想了想最后给张愉吃了颗定心丸:“不怕。天塌下来有菜花蛇顶着呢,她可是陛下派来主长门事的人,咱大不了回家贩山货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菜花蛇虽说是长门宫的主事,可天塌下来砸死的偏是矮个子多。是以,夫妻俩心中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待得天明,怜儿快刀斩乱麻立即邀了同村的贩夫三宝赶着驴车去了长安。..
来到长安,怜儿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助。到处是人,可那些人与她来讲,与遍地牛马羊鸡兔猪狗有何分别?她从他们的嘴里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他们也看不到她的焦急。她与他们拳脚相擦气息相闻,却谁也不知谁的疾苦。
她走到堂邑侯府的那条巷子里。远远看去,朱红的大门紧闭着,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出来也不见一个人进去,那扇门就像死去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怜儿终是有些丧气,在太阳落山后来到了另一座府邸,卫府。卫府乃是陛下赏给卫青的一座宅院,不大,却精致,应有尽有。
怜儿跟着管事从侧门进沿着青石小径拐了两个拱门一个回廊两道门便来到乞儿的院子。乞儿得了回报早就立在门口等着,一见怜儿就紧跑了几步叫了声“阿姊。”前一个“阿”还算响亮,后一个“姊”字却明显的底气不足,只出来半个音节。怜儿忙扶着妹子向屋里走去。
屋子里倒是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气,用老人的话说就是缺阳气。犹如她见过的那个长门殿一样,阴气太重。老实说,还不如她的破窑洞呢,鸡鸣狗吠儿欢女闹。
“身子,还是不好吗?”见乞儿苍白着脸,身子只剩下一张皮,空余脸上的一双大眼睛,怜儿止不住地心疼。卫青现有一子一女,均为他的另俩个小妾所生。乞儿也曾怀过一胎,难产大出血,保了大人。后来,后来嘛,听张璁回家时讲,卫青军事繁忙,少居家中,加之陛下又赏了俩个美人,同僚也送了几个,想必一月也未必轮得到跟乞儿同塌一回吧。
“卫将军呢,知道你病成这样吗?”怜儿想到哪说到哪,她这个妹子心强命不强,做了长门园里人又如何,瞧瞧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将军自然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还为我请了京城里最好的郎中呢。”乞儿向来报喜不报忧,自己的亲姊面前,强颜欢笑。
“他对你好吗?他若对你不好,你就将他放开,往宽里想,好好的养你的病,不要让阿姊担心,好吗?”怜儿搂着自己的妹子,不敢用半点力,怕一碰她就会散了架。
“嗯,他对他的每个女人都很好的。”乞儿几乎想要哭出来,他对每个女人都很公平,从不偏向谁多一点。以前只有两个妾的时候还好,可女人一多,她才知道什么叫望眼欲穿,什么叫伤心嫉妒,她也明白了那个陈废后如望夫石般悲凉的感觉。
“废后还好吗?”同病相怜后乞儿就不再那么讨厌废后了,知道自己的阿姊与废后交好,就悄悄地问出来。
“好多了,比当皇后的时候好多了。”
乞儿惊奇地瞪大眼,不敢置信。从那样高的位子上跌下来,会开心吗?怜儿笑道:“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女人啊,我看也就是驴粪蛋蛋表面光,心里流过的泪怕是比尿过的尿还要多,依阿姊看,不如跟废后一样,眼不见为净。”
乞儿嗔道:“阿姊——”
怜儿正经道:“阿姊这是说正经的呢。我记得栓子大娘常讲,人心换人心,狼心换狗肺。既然他不把咱放在心上,咱又何必尿他?身子和命可都是自个儿的。”
乞儿无奈笑了笑,路是她自己用尽心机选的,她当然要走下去。只是废后果真有那么高的觉悟吗?想必是真情付出的太多,而收不到相应的回报,日积月累,心灰意懒了罢。
跟乞儿胡唠了一晚上,有关陈家的事非也提了几句,却均是无关紧要的闲话。第二日吃过早饭,怜儿就告别了妹子无精打采地找三宝返家。
一路上三宝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交易经过,什么东西卖贱了哪个掌柜抠门了,怜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胡乱搭着。正恹恹地,耳后传来急急的马蹄声,两人向后望时,只见一玄衣中
第89章 九十、人心换人心,狼心换狗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