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长行其母柳氏,文采有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柳氏希望儿子能成为风度翩翩的少年君子,而不是如丈夫一般的沙场武夫,所以长行自幼随母亲学文,这亦是母亲的心愿,而长行聪慧过人,诗文天赋极高,五岁便可作诗词歌赋,出口成章,六岁时便与京城各家才子共同赛诗技压群芳,一首《谁知去》博得书艺苑尚书大人的大加赞赏,称有大家风骨亦有心思柔情,可见这孩子天生敏锐见一叶而知秋,若是好生培养定成大器,而柳氏对儿子的文采甚是引以为傲。
《谁知去》
薄雾浓愁夜,繁星落漫天。
皓月映长河,草木生??。
西风残卷紧,落花人消瘦。
独坐鹊之桥,不见故人来。
庭院落秋雨,琵琶弄水声。
人心有归期,天涯无尽头,
江山如画美,长行不知去。
只有蔚老偶尔回京,看到儿子整天守在书房画画写字,甚是不满,每每见了儿子都要训斥几句,有时气得急了便冲柳氏发火,“你看看你是怎么教的!我蔚敬谦的儿子竟然手无缚鸡之力,整天吟诗作对就和那些亡国的纨绔公子有什么两样!”
柳氏不赞同,她看过战场的饮血凶残,再看着长行,自然不愿儿子将来也同丈夫一般征战沙场,过杀人饮血的日子,因此常与蔚老争执。
这些事长行都看在眼中,他明白母亲的用意,而且他天性纯良,也不喜杀戮,然而父亲常年在外,每每回来不但没有给自己带来半点作为父亲的温暖形象,反而处处挑剔,还总是喊打喊杀,长行写了满意的诗词想在父亲面前炫耀,不但得不到夸奖却反是批评。
“堂堂蔚家子孙,不能上阵杀敌却整日躲在书堆里弄些笔墨功夫,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蔚老年轻气盛,看到儿子这般不如意,嘴上总是说些气话,随然后来也有些许悔意,想到自己常年在外,难得回来看望妻儿,却什么好听的都没留下,也想服软说些好话,但每每看到儿子一副弱弱的书生气这好话就怎样也说不出口。
本就心高气傲的长行自然不会喜欢这般凶悍的父亲,自己学得满腹诗文,言谈举止优雅有度,别说本就看不惯父亲那般的粗人,更别说一个整日里嚷着自己无能的父亲,于是父子间好像有了道无形的屏障,这隔阂随着时间的流失,越加深厚。
长行本就与父亲极少言语,直到六岁时,柳氏去世,长行对这个一年只见一两次,又毫无责任感的父亲更加痛恨入骨,柳氏的葬礼上,长行狠狠的看着父亲,他恨死这个男人了,什么样的男人会口口声声说着国家大义,却连妻子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顾,他看着母亲日日独守空房,等待着父亲,他成了母亲唯一的慰藉,但母亲却在等待与期盼中郁郁而终,长行从小饱读诗书,骨子里自有些文人的悲悯情节,如今母亲含恨离去,他更加不愿意原谅那个害母亲离去的男人,甚至没有将母亲在弥留之际留给父亲的遗书交给父亲,他觉得父亲这样的男人不配得到母亲最后的安慰。
吾君敬谦,此生与君结为夫妻,乃吾之幸也,虽无长相厮守之年月,却有举案齐眉之过往,每每念及与君征战沙场,甘之如饴。
长行性情不羁,学文可敛其性,勿使其成汝之事,请随长行心意。
若有来生,愿君同行。
洛兄之子,傅乙换之,恐遭不幸,务必追查,吾之遗愿。
妻柳嫣书
想来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长行看着母亲咽气,手里拿着母亲留下的书信,心中只有恨,再想到那个一直相处不来的父亲,哪里愿意将母亲的书信交出,他要让那个男人一辈子悔恨自己不能陪伴在妻子生命的最后时刻。
当时年幼,根本不知道母亲信中所说的是何人,只是后来见到洛青慈,才又回想起母亲当年信中所言,于是回府将书信找出来再次查看确认,思来想去,觉得母亲所提的“洛兄之子”被“傅乙换之”,这个洛青慈应该就是被换来的那个,而洛悯生的儿子恐怕已经遭到不幸,或者,被送到别处,只是,会是哪里?
长行根本没有想到正是由于他当年的自作主张,而使父亲到了今天都不知道柳氏留下的嘱托,更错过了去追查此事的最佳时机。长行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愧疚,再看到如今跑来向自己求助洛青慈,他知道自己做错的事要自己去弥补,自己欠下的债要自己去还,他决定帮青慈,不仅是帮她查出洛悯生的死因,更要查出她的身世,因为这是母亲的临终的心愿,他要替母亲完成,只是令长行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并不简单,而且还会越陷越深。
有些人的命运,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纠结在一起。
长行侧耳贴在墙板上,听着隔壁的打斗声,能有百十个回合之后,听得对方诶呦诶呦连连求饶,这才满意的起身跳下床,刚要走,却看着青慈威胁道:“不准乱跑!我回来,你若不在,我挖地也把你找出来!”说着转身走出房门,冲到隔壁去了,留下青慈一人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
青慈是想逃,就在刚才还想要逃走,但她现在又不想走,她发现这个蔚长行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的多,而
第31章 031、年少时欠下的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