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音苍老嘶哑，还带着情绪的波动愤怒。“我当然恨你，这五百年来，我六世轮回，每一世我都记得你，每一世我都将你当做仇敌，每一世都在痛恨咒骂你怎么还活在着世上。”
“顾洇。”尹无繇叹了一口气。“我不祈求有一天你不再恨我，但是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你滚，你的所有事情，我都不关心，你快滚，滚出我的视线，滚出碎叶城。”
“我找到上阳了。”
门内的声音忽然沉默，尽管尹无繇这一句话很轻，但是却让老妪再一次开了门，这里她的脸上没有了刚才那样明显的愤怒与惊讶，反而是平静，十分平静的看着尹无繇。
“她在哪？”
“就在这里。”尹无繇说道，眼光看向惊蛰。老妪愣了愣，也顺着尹无繇的目光了看到了惊蛰。惊蛰一身纯白的道袍，袖子上绣着一朵金丝牡丹，此刻低着头，看着自己云缎面的鞋子。
她有些害怕这老妇人打量的眼神，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惧，那一双蒙着白翳的眼睛，看不清她的神色，被她这么看着十分不舒服。
顾洇打量了惊蛰好一会儿，突然激动的抬起手，手在剧烈的颤抖，向着惊蛰步履蹒跚地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若不是尹无繇及时扶住她，她几乎要激动的倒地，混浊的眼睛里涌出热泪，从粗糙的面皮上划过。
“上阳……回来了。”
老妪用了好久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将，让了门，放了尹无繇和惊蛰进到里面，院子里杂草丛生，有的地方的杂草已经长到一人多高，也没人去清理，惊蛰就这么跟着顾洇和尹无繇走到屋子前_屋门同院门一样破败，窗上糊的窗纸也没有一出是好的，窗纸上是破掉的窟窿。顾洇推门进去，屋里的光线昏暗，顾洇佝偻的身形走在前面，掀了门帘，走到屋子里面，抓了一把椅子坐下。
屋子里有一股霉味，陈设简陋，不少地方积了一指来厚的灰尘，尹无繇和惊蛰这样仙人一样的人物站在这破败的堂屋里，十分不相称。
“每次你来找我，都是我大限将至的时候，不过只有这次，你给我了一个惊喜，一个让我这五百年来轮回追寻的结果，终于等到了我想等的这个人。”老妪说道，又是一把眼泪纵横，声音也哽咽了一般。尹无繇只是平静的看着她，递给了她一张手帕。
“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顾洇并没有接，只是用袖子擦去了脸上的浊泪，带着白翳的眼睛还是看着惊蛰，惊蛰有些怕，但是仙人在这里，她也不是很怕，只是被盯得有些不舒服。
“这是我的弟子，惊蛰。”
“惊蛰，惊蛰。”顾洇十分激动，惊蛰别过头去。不敢与顾洇对视，静静看着自己的脚面出神。余光瞥见顾洇忽然一笑，那姿态本来应该是娇憨少女做出来的，但是一个八旬老太一个宛若少女的笑，十分诡异扭曲。惊蛰更不敢看她。
“你抬起头来吧。”顾洇说道。应该是顾洇，因为这个声音清脆动听，完全不是老妪的喑哑。
惊蛰抬头，却被眼前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
第70章 碎叶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