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还没到,嘉宁县屿山儿上的关中翰被一声炸雷惊醒了。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让他想起了一句谚语:惊蛰未到响雷霆,一日落雨一日晴。
关中翰起身推开了窗,发现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都说春雨润如酥,滋润着最是一年春好处。关中翰看着晨雨一滴一滴从树梢落到草丛里,心想,踏春的日子又要来了。
但是,此刻的关中翰根本没有心思去踏青,昨晚,老婆白月瓯又闹了一夜。
关中翰身边的同事和熟人都有点纳闷:这位关站长的夫人都这个样子了,关站长怎么还能忍受得下来。比如,关站长如果接过某位女同志给他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如果被他老婆白月瓯看见了,那东西必然“尸骨难存”;哪位女同志如果和关站长多讲两句话,如果被他老婆看见了,那位女同志必将会得到莫名其妙的羞辱;如果关站长和老婆下山上街,关站长多看了哪位女人的衣服,白月瓯一定会当街高声叫骂关站长……凡此种种,举不胜举,按屿山儿上畜牧站的男人们的原话说:这样的老婆一百个都要离婚了。但是,他们惊讶地发现,关中翰对他老婆所有的责骂、无理取闹、给他的各种难堪,照单全收,概不反抗。别人讲得实在多了,关站长只是轻叹一口气:“和一个‘癫人怎么讲道理、怎么计较呢?”
楠枫江有句古话——“菜花黄、‘癫人忙”。关中翰心想,过了惊蛰,田里的油菜花打算开了,白月瓯又该到了闹得不成样子的时候了。这么多年的折腾中,关中翰已经练就了一身奇怪的本领,像昨晚白月瓯这样揪着他不让他睡觉,关中翰居然能睁着眼睛将脑子放空,哪怕没有眯眼睡觉,他也能达到休息的目的,白月瓯所有的话语在他的耳朵里能自动消音,连他自己也觉得很神奇。
他必须要养足精神,因为很快,他将有一个特殊的任务,可以远离这一切。半年之前,县里领导找到他,说省里农业厅有一次援外派遣,他将作为农业畜牧业专家被国家派往非洲,外派到非洲一个叫奇奔巴的水稻农场去工作。
非洲,那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地方,关中翰完全想象不出它的模样,但是,第一时间得知这个信息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与相关领导确认并以最快的速度答应了。开春,很快就要成行了,今天,他起个大早,要回一趟楠枫老家,找找大舅子。
自从领导跟他讲了去非洲外援的事情后,他回家对白月瓯只字未提。他更加忙碌了,因为英语对于他来说,那简直就是天书。但是,半年时间,他居然能在办公室里利用所有空余的时间片段,硬生生地学会最基本的英语会话,甚至连上厕所也在背那些个“天书”。晚上他也不把英语材料带回家,所有白月瓯折腾他的时间,他都能灵魂出窍似地将大脑换成默念那些单词的模式。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得将白月瓯交待好,当然,交待给白月瓯娘的家人是最合适的。
这一天,楠枫老家之行的成效还是让关中翰很满意的,虽然花了他一大笔钱。但是,他觉得如果能用钱来安顿好白月瓯,也算是一件安心的事情。回程时,走在稍许有点陌生的阡陌上,并不通诗文的关中翰忽然想起了一句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关中翰并没有直接缓缓回归他在屿山儿上那个有白月瓯的家,而是去了四弟关中瑜在县委宿舍的家。当他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的两条腿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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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没有人听见她叫出那一声 “皇天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