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石墙,墙头上插满了尖刺,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阴森可怖。霍曼江被押进一间狭小的牢房,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锁链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他被用力推倒在地,跌坐在潮湿的地面上,双手依然被粗糙的麻绳捆着,绳子已经磨破了他的手腕,血迹渗了出来,染红了绳子的一角。
牢房里光线昏暗,只有墙角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火光,映照出霍曼江憔悴的面容。他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一幕幕。他曾是北乌国的军政大臣,权倾朝野,战场上雷厉风行,所向披靡。正是这份自信,让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那封神秘密信,发动了对弼麟国的战争。可如今,他却成了阶下囚,昔日的荣耀化作了一场空。
“是谁……”霍曼江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是谁送来的那封信?”
他回忆起收到密信的那一天。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一个蒙面的信使匆匆将信交到他手中,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枚陌生的蜡封。他打开信,里面详细记录了弼麟国皇帝的病情、太子的年龄,甚至连弼麟国边防的布兵情况都写得一清二楚。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笃定的语气,让他当时欣喜若狂,认为这是天赐良机。他立刻召集情报官核查,情报官比对后告诉他,这份情报与北乌国多年来的侦查结果高度吻合。于是,他说服了朝中支持他的大臣,力排众议,发起了入侵。
可如今,他却开始怀疑,那封信或许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是谁有能力伪造如此详尽的情报?是弼麟国的间谍,还是北乌国内部的叛徒?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额头上渗出冷汗,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尽管被绳子捆着,他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狱卒端着一碗稀粥走了进来。他将碗重重地放在地上,溅起几滴粥水,语气中带着嘲讽:“哟,堂堂军政大臣,如今只能吃这个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霍曼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一丝退缩,他沉声道:“少废话,把水给我。”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依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狱卒哼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一个破旧的水壶,随手丢在地上,转身离开。霍曼江挣扎着挪到水壶旁,用被绑住的双手艰难地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是浑浊的,带着一股怪味,但他毫不在意。他知道,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他都需要保持体力,不能让自己倒下。
不远处,几名囚犯靠着铁栅栏,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他。一个满脸胡渣的囚犯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听说这就是霍曼江,那个害我们打仗的家伙!要不是他,我们哪会落到这地步?”
另一个囚犯接话道:“可不是吗?仗打输了,他就成了替罪羊,真是活该!”
霍曼江放下水壶,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们,声音低沉却坚定:“你们懂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乌国的未来!”
“未来?”那个胡渣囚犯冷笑了一声,“现在国家都快没了,你还谈什么未来?要我说,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霍曼江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乌图尔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王座上的他显得孤寂而疲惫。霍曼江被押走后,大殿内的喧嚣已经散去,只剩下几盏灯火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光影。他凝视着前方,眼中满是迷茫和痛苦,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与霍曼江的过往。霍曼江是他一手提拔的将领,年轻时就展现出非凡的军事才能,在北乌国与邻国的多次冲突中立下赫赫战功。那时的霍曼江意气风发,满腔热血,乌图尔曾一度将他视为北乌国的希望。可如今,这份信任却成了他最大的悔恨。
“我是不是太信任他了?”乌图尔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无力感却越来越浓。
大殿外,群臣们聚集在长廊下,低声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人认为乌图尔做得对,交出霍曼江是保全国家的无奈之举;也有人同情霍曼江,觉得他虽有错,但罪不至此。一个年轻的文官小声说道:“霍曼江大人毕竟为国效力多年,就这么送去弼麟国,实在是让人寒心。”
旁边一位老臣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国家到了这个地步,谁寒心不寒心又有什么用?陛下也是没办法。”
丞相带着几位心腹大臣站在一旁,压低声音商议着接下来的对策。“陛下现在心情不好,我们得小心行事。”丞相皱着眉头说道,“押送霍曼江的事宜必须尽快安排,不能出半点差错。”
一位大臣担忧地说:“可霍曼江在军中威望不低,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引起军心动荡。”
丞相点了点头,沉声道:“所以我们要秘密进行,尽量不让消息传出去。等霍曼江送到弼麟国那边,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第136章 罪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