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浓雾、高山之巅、不知去处的水岛、丑陋水怪、阴谋、秘密、往事、追溯、倒退、谎言、似是而非的暧昧对象、天地初始时,有一瞬间,这一切都假得像真的一样,虚伪如窗户纸,仿佛随时可以被谁的一根指头轻易捅破。碧若清的神智恍惚,她感觉自己是梦中的人物,从未有过真实的情感,不由自主地度过了无知的半生。
“朦胧”不是一种好的手法,其实根本就是什么也没说。
那白龙看上去威风凛凛,奇形怪状的身躯仿佛象征着什么讨厌的东西。它在浓雾之中现出似人非人的面孔,长久地凝视着碧若清。她本是怀着奇怪的敌视心情看着它,但后来不知为什么,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为眼前的场景感到可笑,是因为觉得一切情节都不成立,才尴尬得笑出声。毫无意义地弄出一条龙来,还长得这么不符合现实,似乎一点也不好玩。她为自己的不幽默而发笑。
明天和后天,她还会在这里,但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她忽然意识到,她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她似乎是为了某个使命而来,或许,她曾怀有一种信仰。在她的神坛上供奉的是何方神明?她大约是为了某一方的正义才爬到山顶。如果碰巧遇到恶龙,那就屠龙,她认为自己可能具有无所畏惧的勇气。如果不是无所畏惧,那就是什么都害怕——她必定拥有这两者中的某个属性。可眼前的白龙,与其说是罪恶的象征,还不如说是无聊的暴行的产物。不如让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变成爆裂的蜥蜴,沿着潮湿的沼泽边缘爬行。她同样厌恶月光,因为月如钩,险些勾住她缺陷般的尾巴。她是阴暗的两栖动物。下水道和城市,她都不想理会。她想去公园散步。一种失落的滑稽之情将她笼罩,她已经忘记了在这个故事中她的位置。
但她确实在等人。白龙的头颅贴在她的脖颈处,对着她吐息。龙的气息并不炽热,反而寒冷。她渐渐地觉得她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或许她应该原路返回,回到开始的地方。
她的灵魂仿佛已经离开了身体。她渐渐地看见自己。一个颈部正在被龙齿贯穿的女孩,脸上犹有青涩的彷徨。可是她只觉得酸楚,感觉不到疼痛的事实让她陷入了失重的困境。她甚至出现了幻觉,看到有人惊愕地望向她。那人穿着黑色长袍,眼睛里有湿漉的雾气。他在日暮中看她,背后是满照的余晖。
“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她有必要惊喜,因为故事就是这么写的。最初的问候过后,她的欣喜变成了麻木的爱。她有必要爱,因为故事是这么写的,因为她被规定了要一直等他。
这个被等待的人向她伸出手,对她放出了一只鸟。
因为需要身体,需要手臂,需要去接住向她飞来的生灵,她的灵魂又回到了自己体内。焕然新生的感觉并不让她着迷。白龙伺机待在一旁,对她的新生并未流露出过多的不解,仿佛只是觉得这有些突然。
她看着它一时茫然的神色,又是噗嗤一笑。这是她今天的第二次笑场。她被贯穿的脖子已经完好如初,或者说因为未曾疼痛,所以她从未受伤。总之,她打定了主意要实话实说。她轻而易举地碰触白龙的鳞片。之前在故事之内全力以赴也无法战胜的怪物,如今她只是毫不在意地抚摸它的软肋,就得到了它驯服的低头。
“我们和解吧。我可以骑在你身上吗?”
她说错了台词。很快就有什么破碎了。在慌乱之中她再一次看到那个惊愕
第267章 最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