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座颜色比较庄重的院落，张海停了下来：“前面就是老太君的房间了。小的还有事，王爷你们可以慢慢探望，待会小的会安排人来侍候的。”
“嗯，你就忙你的去吧。”江月摆摆手。
“大伯慢走。”张桃儿乖巧地行礼，在张海古怪的目光中推开了门楣。
门楣已是旧旧的颜色，就连窗纸都似乎旧了很多，屋外的光线经过那一层淡淡的灰尘之后，黯淡得使屋内更加视物不清。
南宫玉儿从袖中取出一火折子，吹出了火花，点燃了散在四处的灯烛。屋外还是寒冷天气，她不敢擅自行动将窗纸戳破，怕冷气入侵影响了张桃儿祖母的病情。
庄怀安深呼吸，拿起一方烛台，率先走进了里间。张桃儿和江月在后面跟着。
一张铺着被褥的榻上，一位老者静静躺在厚厚的锦被之下，双手叠在胸前，神情安详。若不是胸前微弱的起伏，还瞧不出她到底是死是活呢。
“祖母.……”张桃儿迟疑着，慢慢挪过去，泪水却已经积蓄起来，氤氲了眼眶。祖母怎么这个样子了？怎么变得老了好多，鬓角的霜花怎么添了这么多？她还记得，记忆里残留的祖母的印象还是那个满面堆笑在儿孙之中享受着天伦之乐对她疼爱有加的老者，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呢？
张桃儿扑到祖母榻前，双手颤抖着握着祖母的手，泪水簌簌而下：“祖母，桃儿来了，您怎么不睁开眼睛看桃儿一眼呢？”
回答她的，是满屋的心酸与寂静的风声。
“桃儿说过，带您去吃翠满楼的水晶肘子，带您去看美丽的雨后初晴，带您住在一个边陲小镇上安享晚年，为您在庭前种满花树的.……”张桃儿泣不成声：“可是.……桃儿回来了，您怎么还躺在这儿不理桃儿呢？”
雨眸别过头，不住拭泪。她突然想家了，想父皇母后了。当日任性离去，已经快有一两年未曾归家，她都不清楚只有她一个孩儿的父皇母后，是否会在寒冬的夜里披着衣衫眺望她所在的他乡。
“桃儿乖，叫怀安瞧瞧好不好？他是医神，一定可以治好你祖母的。”江月走上前，轻轻地拍打着张桃儿的后背。
“怀安.……”张桃儿扭头看着庄怀安，秋水满眶。
“我会全力而为的。”庄怀安走上前，看着那熟悉的容颜，轻抚那如雪的鬓花：“宁儿，瞧你，出来这么久都不回去看看师父师母，都瘦了，师父师母要担心了.……”
“转眼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老了，你孩子老了，你的孙女儿也长大了，你也该安心享受晚年了.……”庄怀安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一转眼也二十来岁了，也学会了师父教的本事，也知道悬壶济世.……宁儿，我该早来的，我该早来看你的……”
豆大的泪珠掉落，砸在手上，疼在心里。多年不出落英谷，其实他早该来看看，这世上除了师父师母以外唯一的亲人。可是，宁儿她都泛了霜华，二十年来第一次远涉前来的他只能瞧见她沉睡的容颜，安静，却叫人窒息。
“怀安.……”南宫玉儿轻声叫着他的名字，觉得自己的心跟着庄怀安落下的泪滴一般同步进行着抽搐，叫人心疼心酸：“还是先看看老太君的病吧……”
“对，先看看宁儿的病……”庄怀安哭笑着擦去泪，将手触上老太君的脉象，歪着头诊脉。
“怎么样？”南宫玉儿上前一步问道。她瞧见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第71章 春情只到梨花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