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此时光明正大听墙角的阿左,在听到那本字帖时就够惊讶的了,更震惊的是,苏佾竟然将它送给了秦富。他自小便跟着苏佾,这本字帖的来历自然清楚。
确实是苏佾老师送的,当朝太子太傅李伟,他曾教导过先帝,后先帝过世,便将当今天子托付到他手中,天子年幼,是他衷心守护,辅佐天子治国治世。等天子能够独当一面且睿智聪勇时,便上交了朝廷大权,自己以年迈为由,闲赋回家。
天子几次下请都无疾,遂作罢,退而求其次,邀太傅教导当朝太子,以示看中亲近。李伟一生桃园满天下,徒子徒孙一堆一堆,他辅佐三代明君,走到哪里都受尊崇,虽众多学子,可唯独对苏佾最特别,称其为一生最得意弟子,私底下常常夸耀称赞。
果不负众望,苏佾十七岁就连中三元,蟾宫折桂。他本就是汝阳侯世子,家世厚重,再有恩师后面撑腰,关系网庞大,朝廷大半官员他都称得上师兄。
再加上苏佾进退有度,谦虚谨慎,自身学富五车,儒雅秀美,哪怕是在这个女子极为稀少的年代,也是各家千金闺秀理想的夫君人选。
只可惜苏佾早已心有所属,那女子便是恩师李伟的女儿李静思,两人也算是亲梅竹马,私底下关系甚好。这本来也是好事一桩合该圆满,偏偏有缘无分,默默挖墙脚的当今天子已经等候多时,轻易便将李静思勾搭到了宫里。
大婚之日,新娘不告而别,且不知去向。苏佾犹如一场笑话,傻傻的站在街上,身骑高头大马,身着大红色交领大袖长袍,领口和袖口装饰深色宽边,上面金丝银线,手工绣着繁杂的花纹,黑底三镶白玉腰带,看上去十分精致华美。
可他也是那么可怜廉价,随意就被人丢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推搡被嘲笑被戏弄。
这一笑,就是整整七年。
在苏佾心里,一边是青梅竹马的爱人,一边是忠君忠国的信仰,他难以两全,最后咽下这颗苦涩的果实,对昔日的爱人俯首称臣,再不得见。
而这本字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伟送给苏佾的,前朝有名书法家徐宗的亲笔。他的字最有风骨,李伟平时爱不释手,连当今天子要看也是推三阻四,最后却送给了苏佾。
意外的是,这字帖最后却落入了一个无名小卒手里。阿左想,怕是这不起眼的秦富果有大才,不然不会得公子如此重视。
总之,不管秦富在书上有多么的大才,她在礼仪绣工方面却是让阿左大感头疼,这都快十天了,竟然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阿左心里愁云密布,秦富却悠闲自在,手里拿着手帕和针线戳来戳去的玩,眼睛不时骨碌碌一转,最是狡黠不过了。
外面天黑云阴沉沉的,太阳从中透出来的光都是暗淡的,一年又快要到头了,一场大雪也悄悄酝酿。而此时主院里面的南房中,屋子中间放着炭盆,烧的火红,不远处放着鎏金的香炉,上面不时散一缕袅袅香烟。
秦富和阿左坐在靠窗的小榻上,两人中间放了小桌,上面零散摆了各色丝线小布和花样等。阿左绣资端庄,右手捻针左手执布的模样,秦富从一开始的别扭惊奇,已经转变成现在的见怪不怪。
眼看秦富又在那边玩上了,阿左警告的眼神都被无视,心里不免起火,他清了清嗓子,叫了秦富一声。
“啊?!”秦富顶着一脸呆滞加茫然看过来。
阿左沉下脸,教秦富绣工是公子下的命令,之前不知道公子如此看中秦富,他自然也可以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刚刚既然他偷听了墙脚,心里自有算计,也知道了不可再敷衍了事,自然不可能让秦富折在自己这里。
他说:“公子让我教你刺绣,并不是一时兴起!秦富,这世上的女子都爱咱们男子贤惠,这绣工就是不能落下的功课!现在不要求你能技艺高超,只要达到一般人的水平就可,难道你不想嫁个好妻主吗?”
之前可从来没有人跟秦富说过这些,所以听到这些话,秦富马上就兴奋了,她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尽量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什么是好妻主?什么又是不好的妻主?我之前也听街上的朋友说起过,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女人,又为什么要嫁给她们!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不过,女人到底是怎样的?”
秦富敢这样问,心里也是有底的,她开始总混迹在小市井,
第5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