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松心里泛起恶寒,总之是多看许岙一眼都觉得难受,他一边鄙视自己这种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的性格。一边却由不得的期盼着,若有一天秦富真的手掌权力,她会不会朝自己伸出双手,没什么理由的庇护一二呢?
他从小到大眼都瘸,识得哪类人都交不了什么好,唯有秦富……大概前几十年的眼瘸,都只为了结识一个她吧。
对于许岙的讨好,柳岩松无动于衷,视线却不经意划过楼下正热闹的人群中。秦富站在他们中间,面上装的稳重可靠,一言一行都有分寸,让人赞赏不已。
明明她脸上稚气未脱,偏要做出那样的姿态,看上去似乎八面玲珑,游刃有余。他突然很好奇,此时的她是享受?还是不耐?
“是个不简单的。”许岙也看着秦富,却是用一种重新认识打量的目光,半响笑了笑,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句,“你认了个好弟弟。”
…………
等诗会停罢散了场,已经日落西山,小楼天空连接处,留一面灰白的清光,衬几缕炊烟袅袅,伴几处狗吠,正是活完回家的时候,就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几许。
太阳收了温暖,冷风一吹,寒意便从脊背透进去,让人精神一抖,下意识的含胸收肩,好似这样就能留住身体里的暖意。
翔茶诗会办得很有人情味,中间还管了一顿饭,是从市里最有名的酒楼定的,摆在饭桌上时还透着热气。
和城人都酒量大,因为靠近北边,冬日搁外寒冷,所以这里的人也嗜酒。一来是为了温暖身子,再者,也与这里的风俗脱不开关系,祖祖辈辈都是端着酒罐子过来的,不能随便断了这遗留。
秦富难免多喝了几杯,晕晕乎乎被富平扶出了茶楼,双颊红,双眼也红,脚下步子踉踉跄跄,嘴里含糊的低声嘟嘟囔囔,双眼半眯着,看着很呆乖。
“好冷啊!”
秦富裹紧外面的大氅,突然叹了口气,心情莫名的低落下来。她本不想悲秋伤春,只是心里堵的难受,好像喝酒时辣嗓子的酒流到了心里,辣到刺痛的感觉便转移到了心里。
富平没听出她的话外音,“这一早一晚虽然寒,但因为您身子虚,没常人的火气旺,总要搁外受些罪……日后有了银子,买着好的参药温养着,就不冷了。”
“真的吗?”秦富随意附和,真清醒却借着假酒醉的光,摇摇晃晃的扶着富平的胳膊站住,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嘴唇,“富平,我不要回去,我想四处逛逛……就逛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再带我回家好不好……”
“您不是冷吗?咱们回去了烤烤炉火,再喝一碗热滚滚的姜汤,安安静静睡一觉,身子就不难受了,好不好?”平日里不喜说话,不喜诉情的富平,此时竟然表现出了非一般的耐心和温柔。
秦富却坚定的摇头,和每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样,突然对一件事情有了非同一般的坚持和热衷。她失了耐心,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富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跌跌撞撞走去,“我还没玩够,我还要逛,你要回去自己回去!”
富平拗不过,只能快速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快走几步裹在秦富身上,然后捞住她摇晃的身子,叹了口气,“好,你想去哪里逛,我们就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想去,谁说我想去哪里了?”秦富冷哼,既想让别人顺着自己,又不想让别人顺着自己。
她双眼亮晶晶的,说是四处逛,其实视线除了面前长长青石路,多余一分都没有分给旁边的店铺房屋,分明是目标明确,要就想着要去哪里了。
待四周的景色慢慢变得熟悉,从宽敞大道走进只容一个马车通过的小路,人慢慢变得更少了,视线里多是朱红色的大门和两人高的红墙。
天色在某一个瞬间彻底暗了下来,这里已经远离了集道,住的多是钱势人家,不过年不过节外面也挂着红灯笼,透出温和的光来,才不至于让忐忑的心无措在黑漆漆的夜里,看得清脚下的路。
慢慢的,秦富脚步慢了下来,富平察觉她的犹豫,大抵是近乡情怯,不知该怎么挪动脚步了。
他便当她醉傻了,低头看她紧绷的下巴,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涩,脸色苍白为她难受,却认真的哄她,“秦伯这时应该没歇下,您要不要走快一点,一会儿就怕禁门了。”
“是啊,一会儿就要禁门了。”
“对。”
于是两人加快脚步,当整个人都融入黑暗,再借不上别人府里的灯光。庞然大物一样的苏府,寂静冷漠,它本
第71章 :白露为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