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偷偷在门外看热闹。
两人吵的面红耳赤,一个抱着孩子要走,另一个害怕伤到孩子不敢动手去抢,只能死死的把着门口。
虽然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安安还是敏感的从梦中醒了过来,张嘴便“哇哇哇”哭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孩子。
一个道,“是不是饿了?奶娘呢?奶娘在哪里?可怜的孩子,连母亲都没有……”
另一个不高兴了,“这世上哪个孩子是没有母亲的?!说那话多不吉利!”
“说的跟你知道安安的母亲是谁一样!”
“我……”
“公子回来了!”一奴侍气喘吁吁的从门外喊道,门里的两人具是一惊!
蒋大人知道安安是秦富跟苏佾的孩子,就是想趁着苏佾不在家,赶紧将孩子给伤到府里去,没想到苏佾恰恰赶了回来!这下事情就不好办了……
王爷是心虚的,明明之前都将孩子照顾的很好,苏佾回来了,偏偏正赶上安安哭啼,这不是在告状说自己没有将她照顾好吗?!
也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外间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里面的人同时吓了一跳,一个给另一个使眼色,你倒是哄哄孩子啊!
另一个将安安递过去,你来!
……还是你抱着吧。
安静了很久,苏佾才从外面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刚刚去洗了把脸,没顾得上梳头,然后蹲在炭盆跟前暖了暖身子,小孩子身子弱,受不得凉气,所以更要格外注意些。
感觉好些了,就走了进去。
他先是抬头在屋里四处扫了一遍,不甘心朝前几步走在衣柜前,拉开看了看,然后伸手翻了翻。可惜还是原来走时的模样,衣服一件没多,也一件没少。
王爷觉得自家儿子又不正常了,心里有点发怵,侧头看了看不言不语也不动弹的苏佾,试探的叫,“子杰……”
他还是一身黑色的衣裳,裤腿鞋底都是雪印灰尘,也不知在外奔波了多久,脸上胡子拉碴的,头发也毛毛躁躁,整个人都颓废的不行了。
一个人改变也是很容易的事情,苏佾现在哪里还有之前温文儒雅的样子,他眼眶熬红了,心力交瘁下身上的戾气更重,仿佛就要被心里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他心里的那张弓绷的太满了,紧的时候太凌厉危险,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松的时候太黯淡,仿佛生来就是为那一次拉弓准备着,不用紧绷了,就会掉进不可见底的深渊。
王爷心里一惊,不由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跟苏佾现在的样子是何等相似,他左右瞅了瞅,一把抱过蒋大人怀里的安安,忙朝苏佾走了过去,“儿啊,这是安安,你看看……”
苏佾后背一僵,似乎才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扭头,视线落在襁褓里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上。
于秦富十分像了六分,苏佾眼眸一缩,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开口时声音沙哑,“她怎么会在这里?”
王爷赶紧将安安塞在苏佾怀里,转身跑到一旁的抽屉里,忙忙乱乱的抽出一张纸条,就是当日放在襁褓里的纸条,原封不动的递给了苏佾。
苏佾随意扫一眼,并没有多停留,而是垂眸重新看向怀里的孩子,长长的睫毛浓密神秘,遮住一双灰白的眼睛,就这样听着孩子的哭声,久久都没有说话。
蒋大人觉得苏佾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也不敢将安安交给他,慢慢的,就感觉到他周身松懈了下来,变成了午夜里一曲埙曲,幽深、悲凄、苍凉、绵绵不绝。
恰如午夜梦回,突闻窗外一阵幽幽埙声,如泣如怨、摄魂夺魄,让人感同身受,不由便泪流满面。
蒋大人看到这样的苏佾,也是十分窝心,又是怨恨又是无奈,只能在心里叹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遇到事情同秦富好商好量,能有今天这样糟心的事情吗?!
自己的女儿还没有相认呢,便再一次在自己眼前被别人掳走了,反正不管怎样,自己是不会再原谅他了!
想到这里,便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等苏佾稍微能理智一点,自己再来同他商讨安安的扶养问题……于是拂袖而去。
王爷也待不下去,抹了抹眼角的眼泪,一步三回头的也走了。
安安的哭声慢慢小了,她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头顶这个陌生的男人,有温热的液体砸在她嫩嫩的小脸上。安安觉得痒痒的,以为别人在跟自己玩,便抽泣着慢慢收了难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苏佾抱着安安在原地站了原地,看着孩子好奇的眼睛,就像秦富每次在自己身边的样子,那双黑漆漆的黑眸圆圆的弯成暖暖的样子,像阳光直接透进冰冷的心房。
他的肩膀微微抖动,喉咙里发出压抑着的哭声,一向宽厚挺拔的脊背也弯成了桥的模样,凄凉悲痛的后影,真是看一眼都觉得心里堵的发疼。
“安安,安安……”苏佾双眼红肿,脖颈额上的青筋暴起,脸上的泪意从未有一刻挺止过,他哽咽着抬头,眼神透过空空房间,仿佛看到了那日伏在炕上,哭的痛苦绝望的秦富。
胸膛里凉飕飕的,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苏佾真想过去抱抱
一月十六日自己不在秦富身边,她生安安的时候定是十分凶险,不知心里有没有害怕?有没有盼着自己那一刻能赶过去……
她那么宝贵腹中的孩子,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安安生下来,怎么会舍得将孩子送自己身边来……
定是觉得护不住安安,所以才会忍者剔骨挖心的疼痛,将安安送走……
安安,安安,平平安安……
“会的
第175章 :转眼四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