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宁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自从敬茶那日以后,宁府的少夫人为了少沾染些是非,成了缩头乌龟,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自从进了这宁府之后,我几乎是躺在床榻之上坐吃等死的。纵使我此前在九重亦是混吃等死、寥寥度日,可这思前想后,这归根结底还是不一样的,在九重我纵使混吃等死,可我到底是自由散漫,没有拘束的。在这宁府里坐吃等死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舔血一般,如何都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错。
就在我躺在藤椅上快要长蘑菇的时候,便又飘飘渺渺的听到司命拉了灵力同我讲话,“真君,有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我登时坐了起来,吓得为我拿着扇子扇风的琳琅一个哆嗦。
我深深的觉得再坏的消息,能有我而今这如履薄冰的日子过的艰难么?我颇为阔气的说,“你尽管说,我活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先说坏消息。”
琳琅在一侧瞧着我自言自语,伸手就想要探上我的额头,被我眼疾手快的拍开她的手,她皱着眉毛,又哭唧唧的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这几天给憋出病来了?嘤嘤嘤,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唔唔唔——”
司命在那头沉吟了片刻才说,“我,我今日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那叨扰了。”
我眼疾手快紧紧地捂住琳琅的嘴巴,我说,“没没没,你尽管说,不用在意其他的。”
司命说,“坏消息是……孙家小姐的魂魄被山上的野兽吞进了肚子里……”
一句话下来,犹如晴天霹雳,彻底将我雷了个外焦里嫩。司命在那头有些担忧地说,“真君?真君你还在么?还有好消息,听了这个好消息,你的心情可能会好一些。好消息是孙家小姐的魂魄找到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缓缓袭上我的心头,我咬着嘴巴痛心疾首的又抓头发又挠心,我倒在藤椅上气的蹬腿,气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最后我崩溃的捂着脑袋吼出了声,“那要我怎么办?!那要我怎么办?!被吞进了肚子里要我怎么办!”
一旁的琳琅看着我突如其来的绝望,一时间就哭了鼻子。她手忙脚乱的想要按住我,“小姐!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我、我去找大夫你撑住!”这边惊慌失措的跑去找大夫了。
司命颤颤巍巍的安慰我,“据说……据说是在森茂山被野兽吃进肚子里的,若、若是真君早去一日,那孙家小姐的魂魄便可早一日忍受折磨。”
我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深呼了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
司命踌躇了片刻问我,“听实话么?”
我不耐烦的吼道,“实话!你倒是说啊!别磨磨蹭蹭的!”
司命小心翼翼的说,“半个月之前,我原本派了仙雀去寻消息,可是真君您也知道仙雀这个灵禽寻觅消息极快,可是防卫能力又极低。回来的途中被猎户刺伤了翅膀,在深山老林里休养了约么四五天,翅膀上的伤口刚愈合,本想着冲出深山老林结果迎头撞上了一棵树,这就又静静地躺了六七日,才将消息传给我。”
我都被活生生的给气笑了,我咬着牙说,“怎么就一遇到急事就左右出了岔子?真是阴沟里翻船!又翻船!再翻船!翻了个底儿朝天!一个雷劈过来还硬生生的碎了八片!”
司命也是个不会安慰人的,听了我的话便颇有感触的说,“真君,话不能这么说啊。真君您也是喝个凉水就塞牙缝的主儿,半斤八两的就不要嘲笑一只小小的仙雀了。”
司命大抵上是怕我骂他,说完便拢了灵力。我有天大的愤懑也发泄不出去了,活生生的憋出了内伤,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也不知道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纠结至极,为难至极!
正在我神情恹恹的瘫在藤椅上,恍若死了一般之时。琳琅带着叫来的大夫便冲了进来,看到我这幅样子,登时跪在地上趴在我身上就开始拼了命的哭嚎,“小姐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你怎么就撑不到奴婢回来呀!你怎么就忍心丢下奴婢一个人呀!”
她哭嚎就算了,我没意见。可是她偏偏说一句话就捶我的胸口,差点就硬生生的将我给锤死了,我被她捶地上气不接下气,气若游丝的说,“我……我还没死……你能不能别锤了?”
琳琅登时便喜笑颜开,拉着大夫说,“大夫,您快给我们小姐瞧一瞧,是不是有什么疾症?方才小姐难受的要命,差点将我吓坏了。”
那大夫为了诊了脉,眯缝着眼睛说,“宁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急火攻心,郁结成疾。发泄出来便好了,待老夫为宁夫人开几服药就好。”
我颇为虚弱的说,“麻烦大夫了。”
这消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传到了宁思的耳中。他本应该是在书房里舞文弄墨画丹青,听闻了我的事,便急匆匆的赶过来。
他显然比琳琅有脑子多了,也镇定多了。见到我半死不活的躺在藤椅上,便压低了声音问一旁侍奉着的琳琅,“夫人这是怎么了?”
琳琅又是哭哭唧唧的说,“小……夫人、夫人她是急火攻心,郁结成疾才成了这幅样子。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小姐,不能体会她心中的郁闷!”
我听着她又要嘤嘤嘤,我登时便睁开眼睛,虚弱的说,“没、没多大点事。就是……就是有些难过。”
宁思缓缓蹲下伸,伸手探了探我的额间,颇为温柔地看着我道,“若是红豆你不嫌弃我这个夫君,大可以将心中的郁结说与我听。”
我也不是不想讲,是我无论如何说出来,旁人都只会觉得我病入膏肓了在扯淡。我只好说,“我一想起前两日为老夫人敬茶时的场面,便无论如何都觉得对不起夫君,对不起老夫人。还要凭白得让人看了笑话。”
宁思先是一愣,旋即有些害羞的说,“你说这个?其实母亲还挺喜欢你的,不然她早就家规处置了。昨天母亲还跟我说就喜欢你这脾性,倒还……和我有些互补。”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一段话,我瘫回藤椅上,一只手遮
第36章 :同床共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