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崽子跟我表明心意以后,我几乎是躲着他走的。
就连文成都发现了不对劲,闲着的时候,拉着我衣袖问我,“你俩怎么了?不会还在因为上次那件事吧?其实我没放在心上的。”
我并不是很想跟文成讨论这件事,只是似笑非笑的揶揄他道,“你都不放在心上了,怎么还记得如此清楚?”
文成被我怼了一下,有些悻悻的住了口。他翻了个白眼儿,觉得他似乎不该多嘴。
小崽子没好气的将水桶往我跟前一放,粗声粗气地说,“没水了!”
他要是往常这样,我早就一脚踹上去了,可是现在我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偶尔装个孙子其实也不错的想法,立刻点了点头,拎了水桶就飞奔到井边,小崽子看我这副退避三舍的模样,当即冷哼一声。
他淡淡的眸光略向一旁看笑话的文成,文成当即便闭了嘴,还颤颤巍巍用手中的书遮了脸。
小崽子大概是没有得到我们两个的笑脸相迎,一时间恼怒极了,走的时候一脚踹在门槛上。文成小心翼翼地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问我,“你怎么他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啊?问了几百遍。不是因为你,这小崽子……就是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天。”
文成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半天,突然间来了一句,“你是会装孙子的人么?你向来喜欢当大爷。”
我被他噎了一下,手里捞水的水桶差点掉了下去,我强词夺理的说,“大爷做多了,当回孙子怎么了?”
文成哎呦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揶揄我说,“多新鲜啊,这年头还有想着当孙子的。”
我只觉得我这张老脸上一时间有些挂不住了,我不耐烦的说,“你这人罗不罗嗦啊?是你整天太游手好闲了么?把今天新进来的草药分出来,分不出来你就别想着写你的戏折子了。”
文成老大不愿意的跟我抱怨道,“我不说话了,不说话了还不行么?别让我跟那个小家伙在一起。”
我将水桶提上来,喘了一口气才看着他说,“你怕他做什么?”
文成一脸的一言难尽,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了一句,“你不觉得……不觉得他太像九殿下了么?跟他在一起我很有压迫感。”
“……”
辞生是辞生,凝思是凝思,就算是两个人长得再像,可是我还是能一眼分辨出哪个是凝思,哪个是辞生的,凝思身上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傲超尘的模样,小崽子则是满身的烟火气,就算是他多长个几岁,也学不来凝思那与生俱来的傲娇和脱俗之气。
我觉得我此刻的心里也应当是一言难尽、无法言喻的。好不容易凝思肯放过我,成全我,结果到头来又来了一个长得和他极为相似的辞生,我真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进退维谷之间我还落了一个不是东西的名声。
不知道收拾什么陈年衣物的时候落出来了一根极为红艳、极为细长的红线。我讷讷地看着那根红线才想起来弯身捡起来,那根红线不只是哪年的天宫宴会之时,我想要绑在凝思脚踝上的,可是红线没绑成,差点被捉了个原形。
我摩挲了半晌,想要扔了又舍不得,坐立不安半晌正打算放进柜子里的时候,小崽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闯了进来。
我被他的冒失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拿稳,红线就掉在了地上。
他看我正愣住的神情,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僵住了,他的眸光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那根红线,我反应过来赶紧想着弯下腰身去捡,却被他抢先一步捡起来,他拎起来仔细的看了看。
那根红线被照射进来的阳光映照得有些晶莹,红线周围都映出了淡淡的金色。
“这是什么?”
我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对着他淡淡的开口,“没什么,就是一根红线,你看完了吗?看完了还给我。”
他反倒是将红线揣在自己的腰间,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你干什么?”
他颇为欠揍的冲着我弯了唇角,“就是一根红线你紧张什么?要是不重要你好不如给了我。”
他那副无赖的模样,让我无可奈何,我有些生气的说,“那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给你?你要是想要,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
他坚持道,“我就要这根!”
“……”算了,他要给他拿去就是,反正这都是之前的事了,放在身边也是徒增烦恼,况且我觉得我最近烦恼太多,头上都开始生白发了。
我没心思跟他计较,却翻旧账说,“你进来之前不知道敲门么?要是我睡觉了呢?”
他无辜地说,“你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
我沉了一口气,突然之间有些理解我为什么会生白头发了,都是被这个小崽子给气的!我说,“我就是打个比方,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进门之前要敲门,男女有别这些基本的道理,我也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就是不放在心上。”
他倒是毫不顾忌我说的什么,基本上都是捡着自己喜欢听的听,他不喜欢听的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当我在放屁。
我没好气的说,“你来到底干什么?我很忙的,没时间跟你玩。”
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说,“明天是乞巧节,我们两个去放花灯吧。”
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竟然是七夕了,往年这个时候我都因为凡间祈祷上九重的折子忙的焦头烂额不知所措,原来到乞巧节了。我的信徒们大概是看着求我不管用,便又去参拜月老了,近两年来,无数的喜姻庙都荒废了。
当年盛不衰绝,而今庙前无人问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罢。
小崽子见我不说话,就说,“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第133章 :[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