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之中，虽然不时有些人来往，楚焕身着一袭青衣看着街边的小物件，项雪白发白眉，两人站在一起却是显得突兀许多。只是两人话不投机，半句皆多，一时沉默之间倒也不免有些尴尬。
“既然你也算是知道这里的布局，我也有事，就此告辞吧。”等了些许时候，倒是项雪忍不住，开口辞别。虽然楚焕一身青衣，也算是面生，但是相较于项雪，还是显得普通许多。这街市之中大都是些不曾修行的世俗凡人，对于项雪倒是多有好奇。
楚焕虽是看着街边的小物件，倒是自然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昨夜尚且不觉，这白天走到这街市之中，倒也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也不算是恶意，单单只是好奇罢了。想来这里算是也不算小，但是除去了修行之人，大都是些凡夫俗子，彼此家长里短应该早就熟识，对于外人倒也不免好奇。
“我们再去河滩逛逛吧。”楚焕当先走在前面，“你也算是这魔族中坚，国母之后，为什么这些人好像不认识你的样子？”
走出街市，项雪的脸色也好看了些，“百年之前，我跟随草药翁守着师晴，百年不回这里。这街市之中大都是些不修道行的凡夫俗子，就算是不认识，也算不得奇怪。”
楚焕闻言，倒是挑了挑眉头，隐隐之间倒是感觉这魔族不像是张晓云所说的那般一视同仁，清平乐世。修士虽是与世俗凡人有些差异，但是即是要有一个清平乐世，自然不会下不知上，上不观下。说到底，张晓云所说的魔族部众的随性，自足还是在修士之中，与这世俗凡人无关。
张晓云虽是费心带着自己住在渔家，显出相亲相近的模样，倒是未免还是有些纰漏。但是也未免就全然否决了张晓云所说的清平乐世，或许他真有其心也不一定，只是这些都得等到自己找到师晴再做打算了。
想到师晴，楚焕倒是想到了那个光头阴阳脸的不净，“净水禅院和你们也算是有些交际吗？”
“算不上交际，昔日我母亲常去，但是也是千百年的事了。南疆动乱不休，群龙无首，即便是我们也各自行事，云小少爷寻回魔君才好些。”项雪话语之间，倒是平淡有余。只是在楚焕耳中，自然听出一丝萧索，无论是项雪化作灵琦还是张晓云化作猎户，在蜀山外门小心戒备一个区区蜀山内门弟子。这其中的小心翼翼，未免有负这魔族之名，想来其中心酸苦楚也未免能轻易略去。
……
行走之间，楚焕和项雪也来到长河之前，河岸上也有三三两两的游人，但是却也少有如楚焕和项雪这般气质卓然独立的修士。
河岸边上的泥沙，土石也算是寻常，长河宽大，浩远，倒是让楚焕有些莫名的感触。
楚焕虽是和项雪随意的交谈，但是彼此都默契的只谈旧事，也不触及关节，虽然多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但是彼此却也算是了解几分。
楚焕自然不会以为和项雪言谈几句就算是知己好友，虽然项雪言语之中也算是随意，平和，但是说到底无论是旧事的魔族声名，还是张猛胸前的血肉和街市之中的异样眼光，这些都无不揭示着魔族平和之外，却也波澜暗起。
无论是魔族的吞噬功法还是从蜀山锁妖塔接回的魔君，甚至一个魔族修士都不曾见得。这其中虽是有张晓云想要招揽楚焕的缘故，更大的可能却是这里根本就不是魔族所在。
只是楚焕也未曾追问许多，虽然生就性情寡淡，但是楚焕却也算不得傻，单单只是对于无关与己的事情，兴趣乏陈罢了。
虽然不过简单的言语，项雪也算是灵气非常，但是终究是少些世俗经验，话语之间，一旦问及魔族隐秘之处，脸上难免显露些许情绪。楚焕虽是简单的略去但是心下也算是有了大概的念想。
单单就魔族这神出鬼没，几次三番的拦截，这魔族的势力想来也绝然不小，所图也自然不少。或许即便是找到净水禅院，找回了师晴，楚焕也免不了和魔族有一番较量。
“这河真漂亮……没有名字吗？”楚焕看着远处的长河倒是不免心生一叹，开口说道。
项雪闻言一愣，楚焕话语之间从南到北，倒是随口而来，项雪都记不清上一句话是谈及了些什么。看着远处的长河，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不知道，这山河本就是无名，单单只是个标记罢了，你叫它张三，我也可以叫做李四，随你就是了。”
楚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倒是觉得项雪有些意思，甚至比张晓云在渔家之中的表现好上许多，“果真人心难掩，最是本性……”
“难得你一路相伴，我对这河倒是很喜欢，这几日就在这里悟道了。若是张晓云提及我，烦请说一声。”楚焕话语之间却是就地盘坐在地，一点也不曾在意身边的项雪。
“你这？”
项雪见状却是一愣，这楚焕话头没个准的，做事也这般随意，上一刻还随意言谈，下一刻却是闭嘴不言，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是楚焕似乎真就如项雪所想一般，真就盘坐着再也不发一言。一时之间，倒是让项雪有些错愕。
长河之前，楚焕随意盘坐在地，倒也不是捉弄项雪或是想要隐瞒什么，只是恍惚之间似乎感觉到一丝莫名的观感，这种感觉说来微末，楚焕却也愿意是因为和项雪，你遮我掩的谈话就白白错失这灵光一闪。
“消失了吗？”楚焕心念一动，虽然及时静下心神，但是这感觉未免太过微妙，即便是楚焕有心想要追索也丝毫感受不得。
就像是迅捷闪过了青芒一般……
青芒……青芒化山海……
楚焕脑海之中不由自己的想到了，昔日，楚天行引导了建木之种在灵台识府之中化出山河连绵的景致，初时单单只是浩大，壮观，却也单单只是感觉到那种浩大的气势。如今，楚焕建木之种上的青芒入体却也隐隐有了些许感悟。
青芒入微，青芒化山河却是极其浩大……
项雪站了些许时候，正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楚焕身体之中却是骤然腾起丈余青芒，一时之间，项雪却是疾步退开，扬手之间想要施动护体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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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长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