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武一带人赶到,就见房内的余一睡得香甜安稳,衣冠整齐,安然无恙。
他似是闻到了什么,皱着脸吸了吸鼻子,立马上前到烛台将香给掐灭了。
是安神香。
果然,他们等了一刻钟,余一自己便悠悠醒转,她睁眼第一件事便是转身,房内除了余小武再别无旁人。
身旁的位置冰凉,人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余一伸出手,左右摸了摸身下柔软的锦缎,随即将那只兰草绣纹的枕头抱在怀里蹭了蹭,这比她侯府中的那只舒服太多了……
“世子,你……可有事?”
余小武看着余一异于常人的行径,疑惑道。
余一起身下床,只是怀中还抱着那只枕头往门外走去,“无事,回府吧。”
哪想她一踏出房门,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全都心露不忍地看着她,余一抱着枕头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不忍?她也没怎么……
余一忽然顿住脚步,思考了会儿,对了,她在打算去换余小武之前,为了以防万一,给侯府报了信儿来着。
所以,这是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测?
离开明玉阁前,余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身边路过的一名伙计。
“和你家明玉公子说一声,武安侯世子顺走了一只枕头,”余一拉住了就要走的伙计,又道:“不知那床能否差人送到侯府?武安侯世子定有重谢。”
伙计:……
回府的路上。
“世子,那床,还有这枕头是为何要带回侯府?”
“因为我睡得极好。”
余小武犹疑,无奈道:“世子睡得极好难道不是因为那安神香?”
余一扫了余小武一眼,一副“不可能”的神情,她坚信不是香,而是床!
余小武闷声憋笑,立马转移了话题,“世子是将那蒙面人给打跑了吗?”
所以才睡得如此酣熟……
余一不假思索,没有半分犹豫地点头。
“那世子是因为胜券在握,所以才去换下了属下吗?”
“自然。”
“世子英明。”
“嗯。”
余一眼中闪过那一双眼,下意识地抬着自己的右手到眼前,那蒙面男似乎认得这条疤。
她将手伸到余小武眼前,问他道:“你可认得这疤?”
他看着那狰狞的疤痕依然泛着红,心中惊讶,“世子这是何时受的伤,怎么看着像是新伤?”
余一不甚在意,“两月前的了。”
“竟还未愈合?也是奇了!”余小武思考了会儿,忽然皱着的眉头松开来,双眼放光:“世子这伤莫非是与中郎副将切磋时留下的?”
“嗯。”
余小武恍然大悟:“这就对了,这是鞭痕,恰好中郎副将的玄鞭怪得很,凡受其伤者,伤口将久久不愈。”
“世子莫不是从未上过药?”
余一点头,蹙眉道:“嗯,麻烦的很,让它自愈不好?”
“那伤口愈合了吗?”
余一:“……”
余小武十分无奈,“世子,这伤不上药是好不了的。”
“行,回府再说。”
她记得就上药,不记得就算了……
******
第二日,明玉阁的床送到了武安侯府。
又过了几日,上京城中都在传武安侯世子被吕时安玷污,成了断袖,转眼就染指了明玉公子一事。
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还说这明玉阁送来的床是二人的定情信物,明玉公子之所以抱恙在身也是因为和余一有约。
余一对于这些闲话与流言不置一词。
她如今只关心床和枕头虽然都在,却完全不是那晚的感觉,莫非真的是安神香的问题……
余培明原本听了也慌得不行,硬是放下了朝中事务来向余一求证。
余一给了他一个十分满意的答案,这才打发了人走。
她告诉余培明,自己那晚是和她的红颜知己各自躺在床上,彻夜秉烛长谈的,他俩什么都没做。
余培明:我儿有为父当年的风范。
虽然几日后流言蜚语被压了下来,但这事儿在人们心中无不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日,余小武屁颠屁颠地跑到余一跟前,“世子,……”
余一想都没想掐灭了他心中的小九九,“不去。”
余小武坚持不懈:“世子,是您让属下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余一闻言,稍微正了神色。
“您说的身手好又还是断袖之癖的高人,属下并没有查到。”
“不过,上京中时不时便会有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像属下这般的男子去医馆就医,他们不论是百夫走卒,还是金贵子弟,身上都携着巨额银票。”
余一闻言,默默地从怀中拿出了两千两银票,“是这么多么?”
余小武用力地点头,“对,就是这么多。”
说完他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不可置信地望着余一:“世子,你从哪儿……”
余一咂舌,她那日回府换衣裳的时候从身上掉出来的。
见余小武的神色越发不可言喻,她反应过来淡定道:“我抢的。”
余小武一脸钦佩地望着余一:“不愧是世子!”
“嗯。”
余一默默将银票重新塞入怀中,无比惊险的一夜换两千两,有惊无险也值了……
“那世子,还需要继续查下去吗?”
余一摇了摇头,再深入只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得不偿失。
“既然这人这么有钱,那就查私产,去将大梁的富商查一道即可。”
“是。”
余一瞥着依旧搁那儿站定的余小武,“你怎么还不走?”
“世子,大小姐近日在议亲,姑爷的人选好像定下来了。”
余一沉默了会儿,问道:“是谁?”
原本以为不会感兴趣的余一竟然问他了,余小武一喜,答道:“是中郎将田岐的嫡长子田慎,大小姐嫁去做续弦的。”
“续弦?”
余一难掩惊讶,武安侯府好歹是国戚,况且余培明极受景帝重视,如今也是任相位一职,余欢作为庶长女,再如何不济,也不至于给人做续弦。
余小武这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世子你有所不知,有传言说这田慎的妻子是被自己给活活打死的,不仅田慎是如此,中郎将也是如此,都克死了好几任妻子。这田家真是不可谓不凶残!”
余一给他倒了杯茶,“渴了吧?”<
第11章潜移默化的牵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