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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上弦月悬挂梢头。
      同样的月色,却已不是一样的人。
      “你来了。”
      卫砚听着余一的脚步声,缓缓望着那轮月亮说着。
      “卫砚,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余一在离他不远处定下:“你问你想问的,我如实回答。”
      卫砚只是笑了笑:“然后再放你走么?你以为——我会么?”
      答案显而易见。
      余一沉默了,双手垂在身侧,月色清冷的覆在了她的腰封上,竟看出了点点荧光,十分的别出心裁。
      而且尺寸与她穿恰好,所以衣裳定然是卫砚早就准备好了的。
      余一不愿问卫砚如此做的原因,因为答案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她能确定自己对卫砚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是出于知晓他结局的唏嘘与怜悯,最多算得上姐弟之情。
      “不坐?”
      卫砚抓着一坛酒给余一也倒了一碗。
      余一淡淡地信步坐下,只是看着那碗皱了眉。
      卫砚自己则抬着那坛酒往自己嘴里灌,少许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直到脖颈,最后没入衣裳。
      余一不自觉地看向了他的下颚以及他那线条精致的的侧脸,心中感叹:多么一个俊美的少年,怎么就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呢……
      她端着那碗轻抿了一口,道:“你既是不问,那么我有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卫砚挑着飞扬入鬓眉放下那坛酒,回道:“知道什么?知道你扮作男子么?”
      余一瞟了他一眼,不然呢?
      “三月初三,在南蛮我便知晓了,你知道我收到那封信时是怎样的心情么?我恨不得立马叫人将你逮来质问,你不是断袖,我也不是!”
      “我多想问你你分明什么都知道,但你就是不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卫砚这厢死死盯着余一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余一扶额,她揉着发酸的太阳穴,转而又问回他:“告诉你之后呢?又能如何?我有权利不告诉任何人,包括你!”
      余一边说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卫砚的神色,果然就见他立即黑了脸,下一刻就“啪”的一声将那坛酒砸在了对面的那棵树干上。
      瓷片碎裂一片地,在月光下的映射下隐隐发着光。
      余一微微皱了眉,见他似乎要发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卫砚,强扭的瓜不甜,何必一天路走到黑?再走多久都是黑的,白不了。”
      这时卫砚微醺着笑了,语气极为平静:“就算是黑的,我也能走到底。”
      “余一,晚了,是你先走进来的,不是我逼你的!”
      “你这么想走?”
      “那就一辈子都留下来陪我吧……”
      说罢,又听他厉声道:“来人,送夫人回房!”
      夫人?
      又是哪门子的夫人啊……
      这几日,余一身边又加了许多婢女,整得她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自那晚后,也没再见过卫砚的人影,不过她发现自己若是靠近卫砚的那间房,身后便不会有人跟着。
      余一若有所思,问着青月:“青月,你们家将军这几日去哪儿了么?”
      青月犹豫着,似是在思考能不能和余一说,后道:“今日颍川郡闹了山匪,将军去剿匪了。”
      去剿匪了……
      余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又一脸期待地问着青月:“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青月受宠若惊,还以为余一彻底转了心意,如实道:“大约明日便会回来了。”
      那简直太好了!
      余一一直在找那条密道,找遍了所有的床底都没找到,就差卫砚的房没搜过了。
      那条密道当是修建这座府邸时便存在了,通往颍川城外,靠近戎狄,大概是一名戎狄人修建的。
      “夫人是终于转了心意吗?”
      “唔嗯。”
      余一回得模棱两可。
      她的确转了心意,从打算静观其变的心意,变成了立马就走的心意。
      亥时末。
      这晚,余一轻手轻脚地避开了门窗外守着的人,绕路来到了卫砚房门前。
      她轻吐了口气,将双手放在门栓上小心翼翼你地推开了那扇门。
      随后蹑手蹑脚地进去,并转身将门给带上。
      忽然,一张布满烛光的脸在她眼中瞬间放大,吓得她往后一靠,抵了门。
      “你这般偷偷摸摸的,是要干什么?”
      卫砚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第60章心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