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你一会先走吧，十二点再来接我就行了。”
“好。”
“对了，你张姨让我问你中午想吃啥？她给你送过来，咱们中午就不回去了，直接在酒店——”
“啊！”
一股剧烈的撞击直接把霍栀撞到了那一头，她能感觉到车子在不受控制的向外转。
在车子撞破护栏的那一瞬间，霍栀看到了无数人的脸。
她们都在那辆公交车上，而刚才那个写着加油的女孩，满脸血污。
她们之间，仅仅隔着两层玻璃。
霍栀觉得一节的五脏六腑都在痛，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眼前渐渐模糊。
她好困啊，眼睛要睁不开了。
“耳耳，我们要上同一所大学。”
“耳耳，新年快乐。”
“耳耳，我喜欢你……”
“不要乱跑……”
……
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次次响过，她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同一张脸，是她的阿冕呀。
砰——
像是有根线在脑中怦然炸开，霍栀缓缓睁开眼，她和谢冕还没上同一所大学呢，不能就这样食言。
霍栀咬牙用尽全力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头上的血污在水里漂出好远，成了一条深红色的曲线。
水正从半开的车窗处慢慢涌进来，霍栀用力抓着前座狠拍着陈叔的背影。
陈叔已经昏厥了，身上还紧紧缠绕安全带。
霍栀尽力游到前座，伸出手用力想要捞开他身上的安全带却始终是徒劳。
旁边的公交车里渐渐有乘客从车中逃出，霍栀向他们摆手以示求救，但并无人理睬她。
她仍旧尽力想要解开安全带，而陈叔终于有了些意识，他的嘴微微张开。
霍栀一手在安全带的纽扣上狠命扣着。
终于，弹开了。
“砰砰砰——”
旁边公交车玻璃被拍打的声响让本来已经游到上面的霍栀又折了回去。
玻璃窗里面，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她指了指怀里只有两岁的孩子，眼里带着祈求。
当下明智之举就是管好自己，明哲保身，可是霍栀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救不了所有人，却对已经发生的不可能视若无睹。
陈叔不会游泳，眼看就要不行了。
霍栀脱下防晒衣把陈叔绑在自己身上，费力地背着他游到水面上，幸好水面上早就有在岸边等待拉人上来的市民。
霍栀把陈叔送到岸边，就在那人向霍栀伸出手要拉她上岸的时候，霍栀一个猛子又扎了回去。
她往下游着，刚才那个妇人已经昏厥，身子因为重力在缓缓下沉，她怀里还紧紧抱着孩子。
霍栀用手抵着她的背，一路往上推。
可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抽离身体，就在双手无力地离开女人后背的那一刻，那女人突然醒了。
她把孩子交到霍栀手里，满是绝望地摇了摇头，眼尾一圈红，亮晶晶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霍栀却懂了。
她接过她怀中的孩子，看着女人不舍地看着怀中的小孩。
那孩子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霍栀知道，她没有时间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浮出水面，在那一刻，隐约听到了周围人的叫喊声。
恍惚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过，怀抱很温暖，和谢冕的很想。
考完试的那天下午，谢冕按照约定回了学校。
霍栀和他做了个约定，为了不影响彼此复习，高考期间不见面。
英语结束后再学校大门外的法国梧桐下见面。
谢冕一收完卷子就紧赶慢赶朝学校赶。
霍栀坐车，肯定要比公交快。
天这么热，他不能让她在那一直等自己，他怕小姑娘闹脾气。
谢冕想过很多种霍栀时隔两日见到自己的结果，比如，她会扑到他怀中蹭来蹭去，告诉他哪门考试考得怎么样，好或不好，要去哪玩，去哪吃饭……
他想，她一定会是叽叽喳喳的像小鸟一样说个不停吧。
等他到学校的时候，那颗梧桐下只有满头银发的老妪，不见霍栀的半分踪影。
从第一场语文考试就开始惴惴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坠入谷底。
他几乎是颤抖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把音量按到最大，他怕霍栀打电话听不到错过。
那个下午，谢冕整整站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学校门口小商贩养的小猫趴在谢冕脚上，喵喵喵地叫了好几声。
谢冕却仿佛聋了
第53章一别两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