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刀似乎笑了笑，声音小，罗一心听得不真切，又听到罗大刀说道，“谢来谢去也没意思。既如此，我们就免了这些客套话吧。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又不敢告诉你，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日还是说了吧。当初钟旅笑会娶我，并不是他见异思迁，而是阴差阳错。我年少时总觉得我作为大当家的，就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后来就越发酒瓶子不离手，高兴时喝酒，不高兴时也喝酒。有一日我找钟旅笑喝酒，他平日里并不贪杯，可那天不年不节，他却喝得酊酩大醉。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八月二十一，是你的生辰，他心里不痛快，借酒浇愁。可偏偏借酒浇愁愁更愁，我们二人酒后露水情缘。他醒来后，起初一脸懊悔，片刻之后就说要娶我。”
云出岫作何反应罗一心不清楚，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后又觉情理之中。真是这样反而更说得通。
屋里一阵沉默，好半天之后，听到云出岫语气平静，淡淡地说了个，“嗯。”
嗯？这就完了？罗一心不能理解。
罗大刀大概也不能理解，惊讶问道，“你这算什么反应？”
云出岫仍是淡淡说道，“我之前也猜到可能是这种情况。我相信他不会负我，就像我相信他与无量剑派的惨案无关。就像我相信他，既然答应娶你就会全心全意对你。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无需如此执着于过往。”
罗大刀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压在心里这么多年，如今才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这么神仙一般的人物，我自愧不如。这些年，我小心翼翼把钟旅笑抓在手里，生怕他被你抢走，实在是庸人自扰。他坚守着他的承诺，你也有你的骄傲。他不可能对不起我，你也不可能自降身价破坏别人的家庭。”
云出岫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敬重你女中豪杰，也佩服你侠义心肠。他与你朝夕相处，我能看得出他对你有情有义。如今你们有儿有女，美满幸福。我祝福他，也祝福你。”
罗大刀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越是如此，我越是不敢来见你。在你面前，总觉得我自己龌龊不堪，卑鄙无耻。好像是偷了东西的小贼，总是想避着主人家。”
云出岫回道，“天赐于你的，自然就是你的。你欣喜接受就好，不必受之有愧。”
罗大刀感慨道，“造化弄人，你可有怨吗？”
云出岫回道，“我当初满世界的找他却没有他的消息，心里总忍不住担心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见他还好端端的活着，我已经对上苍充满了感激。你能收留我，让我有个容身之所，还能同意心儿拜我为师，我已经非常知足了。”
长长的沉默，罗一心在门外也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些什么，若是易地而处，她能不怨吗？
沉默良久之后，罗大刀说道，“三弟还在门口等我。我先回去了。心儿说明天你们要上山，顺道去寨子里坐坐吧。”
第四十七章 和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