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德海背下师傅的教导，是对信徒言，“生活中，要保持一颗清净安定的心很难，因为被种种物相迷惑困扰，如同明镜蒙尘，让很多人活得愚昧迷失。因此，要心生智慧，就要坦然面对一切。
德海说完公案之后禅室内寂静无声，老禅师在沙弥开口之时就已经入定，只有手里的佛珠还在转动。
董杰伦也陷入沉思，这段公案他没有听说，但感觉与佛门著名公案磨砖作镜类似。
据他了解，禅宗是一个特别的佛教宗派，其形成千差万别的修行方法，虽在三千世界法内，但极为注重心性，有见性成佛之说。悟通了，众生是佛，如果不悟，佛是众生。讲究在生活中悟道，并不要求一定静坐，此宗不注重神通，更讲究智慧，神通不敌业力，而智慧却能破除愚昧。
这也是董杰伦会在精气神濒临全线崩溃时选择北海禅寺的原因，悟通了，众生是佛。如果不悟，佛是众生。这与心学你观他人是圣即己圣有异曲同工之妙。讲究生活中悟道不求静坐，讲究智慧，智慧能破除一切虚妄，这不就是心学知行合一事上练吗？
可是……这并不能破除他的虚妄啊！
老禅师的本意是让自己不被种种物相迷惑困扰，如同明镜蒙尘（也就是心蒙尘），不要活得愚昧迷失。因此，要心生智慧，就要坦然面对一切。
董杰伦自我感觉，这里坦然面对的一切甚至包括了真实与不真实，也就是虚妄。物相真不真实无所谓，重点是你不要被困扰迷惑，至于再深一点的佛理他也无意深究，因为他做不到。
如果再回到从前……他不想再回到从前！
他即将迷失甚至已经迷失！
又过了许久，室内依然寂静，能看到窗外的世界已经灯火通明，想来已经到了饭点，德海却取来白色蜡烛点上，没有丝毫逐客之意，当然，也不会留饭。
董杰伦却也不管这些了，今晚如果不能从浆糊中走出来，他害怕明天一觉醒来已经回去了。
“禅师，我不是信众更不是佛子，普罗大众陷入南柯一梦的恐惧之中，深恐一觉醒来就成了一季之殇的蝴蝶，如此……该怎样点化？”
如果不是真定禅师有慧眼，如果不是董杰伦的恐惧是发自内心，如果不是他对佛理有过了解……此时此刻已经被撵出去了。
饶是如此，沙弥德海也往前挪了半步，一双眼睛怒目而视，活脱脱的佛门金刚。
这小子所说的很是浅显，但也很诡异，就像消遣，我石泉寺方丈北海禅寺主持七十多岁了还没吃饭……在这儿陪你消遣？
沙弥德海忍不住就要开口了，听到禅师说话，“德海，去端两碗苦茶来。”
沙弥低下头合什，老老实实的下去了。
董杰伦也有些不自然，他想到了传说中的端茶送客，只是没想过是大碗茶。可他现在怎么可能去理会这种传说中的隐语，就算老禅师开口撵人他都要挣扎一下。
“还请禅师慈悲。”
董杰伦恭敬的合什礼拜。
老禅师却闭目不语，良久才说话，“居士苦口否？饮一碗苦茶再说不迟。”
早就听说佛门禅机，今天是第一次得见，可惜他是门外汉。不过也觉出一点禅味儿，总之没有离开没有拒绝。
不久沙弥德海端茶上来，禅师不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董杰伦双手接过大碗茶，趁着烛光望过去，褐色的茶水升腾着些许温热，闻起来却没有任何味道。他茫然的看向老禅师，却发现对方似乎已经入定，唯有沙弥德海睁大眼睛看着他。
无奈的对德海干笑算是道谢，然后双手捧碗开始牛饮。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前三口下去没有任何感觉，但随即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顺着肚子延伸到喉咙，随后是舌头以及舌尖。本能反应他伸出舌头，却发现整条舌头都拉不动了，已经失去知觉。
这不是单独的苦，是苦涩，甚至涩大于苦。
“这是什么茶？”
董杰伦大着舌头去问沙弥，忽然感觉他跟小潘很相似。
沙弥不理他，依旧瞪着眼睛看着他，这是盯着他把茶水喝完。
董杰伦都快哭出来了，这是一个泥碗，目测绝对超过五百毫升容量，如果不是知道老禅师真的是慈悲为怀，他都以为给下药了。
禅师还在入定，沙弥还在瞪眼，董杰伦只能把眼睛闭上，趁着舌尖上的涩味没有消退，大口大口的把茶水喝完。
喝完之后，董杰伦基本感觉不到舌头的存在了。
这时，禅师忽然问，“居士口渴否？”
董杰伦慌忙摇头，如果是山泉水，他不介意再来一碗，这大碗茶还是算了吧。
&nb
第475章 佛门禅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