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些修士们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同，那人身蛇尾的女娲伏羲并没有显得慌乱抑或是害怕，他们就若隐若现在云层之中，两条莹白色的蛇尾相交成两个极其圆润蕴含真理的圆。”
“有人想要退缩，毕竟传说之中的事物真的存在，并且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接受的，至少当时，近乎一半的人像是猛地被惊醒一般，都露出了极其恐惧的神情，对于弑神这件事情，他们呢不敢再提，甚至有了想要倒戈保护神的想法。然而，须慈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的，某种程度之上，看上去温柔守礼的他倒是比我还要冷心冷情一些。”
“他半是威逼，半是利诱，竟是将刚刚还浮动的人心稳定下来，他口才极好，只是游说了那么一下，大家的情绪又被煽动起来，望向女娲伏羲的眼神也变得贪婪起来。而那人身蛇尾的两神，至此也没有睁开眼，似乎是早就沉睡一般。我很难相信，这是天道。这就是天道么?”
殷塔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之中不知道藏着多少苍凉无助，卫思词听到了，也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眼。
“我一直以来抗争的天道就是这么？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小心地将女娲伏羲的头颅砍下，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这群修士更加疯狂，他们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权势宝物一般，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狂热无比，我看了看身边的人，无数人的眼眶都变得发红，如同野兽一般。他们开始哄抢女娲伏羲的肉，争相吃进嘴里，这是神肉，且不说是不是什么大补的东西，单是这个身份，都已经让人无法抗拒。”
卫思词不由自主地看向殷塔原本应该是双腿的地方，此时这里，却是殷塔的蛇尾，或许不应该说是殷塔的，这明明就是女娲伏羲的。
卫思词艰难出声：“你也抢了？”她指了指殷塔的尾巴。
殷塔摇摇头：“当时情况很是混乱，这与我想象之中的秩序社会完全不同，我耻于和他们为伍，然而须慈却从那群人之中抢出了这两条蛇尾。他兴奋的告诉我，如果我嫁接了这两条蛇尾，就能够成为天道一样的存在，这才是女娲伏羲的能量本源。我确实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同意了。”
卫思词还能说什么，她一直以为殷塔是幕后的最强的那个操盘的人，结果他这么一说，怎么觉得跟一张白纸一样，让须慈给骗来骗去。她对殷塔的看法从缘空寺的堕魔修士，再到须慈所说的斩杀天道，再到眼前的傻白甜，卫思词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般。
“所以，他帮你嫁接了？”卫思词疑惑地问道。
殷塔也不扭捏，直接掀起自己的上衣，露出自己的肚子处与那两条鱼尾相交的地方，那一条深红色的缝合疤痕看上去异常的碍眼和恐怖，就居然是真的缝合？卫思词都要震惊死了，她以为会用些什么法术，十分巧妙的将腿和蛇尾换掉，眼下看来并不是如此，当时的缝合看起来并不顺利，因为这一条缝合疤痕的宽度，起码有一个手掌宽。
就像是用这个缝合疤将殷塔的上身和女娲伏羲的蛇尾硬生生黏在一起一样。格外碍眼。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所以，殷塔前辈，你拥有了天道的力量吗？”
殷塔点点头，又摇摇头：“像，又不像，是，也不是。我的确通过这个蛇尾获得了不少的力量，但是，我感觉得到，这并不是世界本源的力量。而且这个蛇尾，我并不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也不能够驱使他们为我做任何事情。”
这可以从侧面说明女娲伏羲并不是天道？这群发了狂一样的修士们，是不是真的弄错了对象？他们后来应当是霸占了姬下仙宫，如果殷塔没有创设这一方小天地，但也绝对是有人之后住了进去，这群人恐怕就是这群修士，而这群修士，就是以须慈为首。
“如果真的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须慈不自己嫁接这个蛇尾呢？”
殷塔摇摇头，他当时并没有去深究这个事情，融合蛇尾的事情已经占据了他的脑海之中所有的空间了。这蛇尾之上所满溢出来的神力让他的修士身躯痛不欲生，更为恐怖的是，他感受到这个蛇尾在蚕食着自己。
“我并不知道，他当时忙着建设姬下仙宫，我也有我的事情，那一段时间我躺在床上，并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但是我隐约感觉到，他在做一件，要颠覆世界的事情。”
卫思词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还说人家呢，你自己不也是要颠覆世界，但是这种事情卫思词是不敢说得，毕竟实力悬殊，自己哪敢跟魔祖对上啊。
“后来，等我能够稍微掌握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才发现，须慈将我想做的事情都做到了，甚至，做得更好。他创造了天下道法，凡超此道者皆为邪道，将魔界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向世人灌输修真之事，又为防止修士过多，而断绝了修真界与凡界的联系。在修真界，也有一套等级森严的规则，动则触法，享无数刑罚。”
卫思词皱眉，还是有一点想不通：“殷塔前辈，你的修为应该是比须慈的高深不少的吧？融合蛇尾之后，还有了神力和天地道理，在后面你怎么可能被他打败？”
殷塔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才道：“因为，真正的天道是被他所蚕食的。他拥有了天道的力量，而女娲伏羲，呵呵，不过是天道的守护神罢了。而我，不过是须慈的守护神罢了。”
须慈蚕食了天道？从阿星的讲述之中可知道，那须慈是有点本事，或者说是这天地之间第一人也不为过，但是既然有了天道的力量，怎么不会运转天地灵气？反而要靠聚灵阵这种东西？
殷塔被勾起了前尘往事，说话也变得凝重了不少，看来那些日子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深了。
“我后来倒是想，为什么要给我嫁接这蛇尾呢？可能是他想当天道，想当无上之神，也需要有我这个守护神在，又或者他不知道人与神物合二为一会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而我不过是充当他的试验罢了。”
“天道天道，谁能想到天道只是个婴儿呢？甚至连小孩都不是，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开了灵识，居然是个婴儿模样的......”
卫思词能够感觉到殷塔身上散发出来的哀鸣气息，他一生与天道抗争，又何尝不是希望天道能够看到自己，怜悯自己，眷顾自己，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天地不仁，不是不想仁，是不能仁。
于是在须慈吞噬天道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示什么。
可天道乃万物之本源，这个世界就诞生于天道的一个梦境一般，本源的天道被毁，这个世界赖以生存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于是所有的灵气顿时停滞，火山喷发与洪水肆虐，甚至四方仙山都有坍塌的痕迹，而姬下仙宫，早已从九天之外直接堕入人界，生灵涂炭，哀号遍野。
原本在姬下仙宫内醉生梦死的各个修士大能，都不复以往的淡定仙气，开始怕死起来，或者死也不是一种解脱，因为原本被占领的地狱也出现了危机，地狱的冥河之水开始倒流了。
太阳和月亮同时在天空之中升起，鲜花和果实同时缀满树梢，又很快燃烧完自己的生命变为枯枝。
地上的野生小蛇能长到八岐大蛇那么庞大的身躯，无数奇怪的物种开始出现，而温度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白天是极热，夜晚是极冷，不少修士都被冻死，更不用说那些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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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须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