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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之期恍然到来。
      离别之前,那双鹰眼突然浮现在脑海中,那个面包店老板的向日葵还在吗?
      鹰眼老板拒绝了他们,当时他回头望了一眼柜子,而后坚定地摇头。
      什么也没说,但又什么都已明了。
      窗外的向日葵在风中瑟瑟,枯枝随着风发出刺耳的剐蹭声,就像人的低语。
      “有人在思念我,只有等在这里我才能再次和她相见。”
      勒妮卡对此感到不解,生命快走到尽头,只为了见一个人最后一面,爱情真的如此令人执着吗?
      各人有各人的坚持,或许她认为不值的是别人毕生所追求的和奢望的。
      老人站在风中,风吹乱他的衣角,萧瑟而孤寂。
      这是勒妮卡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期限已到,上次的狗洞依旧还在,勒妮卡的障眼法一消去狗洞就露出它原本的样子。
      时间不多了,离凌晨不过一刻的时间。
      所幸狗洞够大,孩子们还未发育,可同时让两个人出去,勒妮卡站在外面接应,希格在里面指挥。
      天空不见一丝亮光,月亮和星宿不见踪影,在微弱的光中,勒妮卡谨慎地盯着四周,以防变故的发生。
      夜过于地寂静,风从狭窄处吹过,留下它的哀嚎。
      戴帽子的、裹风衣的、扎领结的,全部的居民从房子里走出来,清一色暗淡无光的眼睛、苍白萎靡的脸孔,无人的街道开始变得拥挤,黑压压一大片碾压过方寸角落。
      废墟被踏飞,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们的脚步。
      脚步惊人地整齐,像是多次排练过一样,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悲伤和挣扎,只有释然和解脱。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人们对于死亡的态度和常态截然相反。
      月光默,枪声落;城门开,血流过整个城河。
      没有多余的抵抗,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抵抗,敌军攻进来到全城覆灭几乎只花了一盏沙漏的时间。
      天蒙蒙亮,一切被笼罩在暗沉的灰蓝之中,看不清过多的颜色,如果你能看清,就会发现每一寸土地都是鲜红色,血的颜色。
      夜晚的枪炮声和哀嚎声、哭声都被遗忘了,曼托塔,曾经富庶的海城,一夜之间彻底从地图上消失。
      数不清的尸体随意堆砌在一旁,死不瞑目的、面带微笑的、一脸解脱的,是谁的父母,谁的子女,谁的爱人,不会有人再知道这个答案了。
      血水顺着千人梯流下,和地下水一并汇入城河,幽蓝的水波披上诡异的红绸,在汹涌中奔向远方。
      平静的海面上,一只鲸鱼静静地等待。
      脚步声踢踏踢踏慢慢靠近,轻重不一。
      孩子们看着巨大的蓝头鲸鱼,有的兴奋,有的恐惧。
      勒妮卡不是第一次见这玩意儿了,不过希格居然把巨鲸都请来了,真是大手笔。
      没有事情打趣希格,水人小弟帮着他们把孩子们都抱上鲸鱼宽阔的后背,多亏了他足够大,这么多人竟能一次载下。
      “希格,你带着他们先走,我想起一件事,稍后我再来追你们。”
      勒妮卡没有回头,仿佛只是在下一个通知,天色熹微中,她的背影几乎要融入进大片的灰蓝色。
      希格伸出的手没有捞到她的衣角,在空气中僵持着。
      勒妮卡,你个憨货,哪怕是让我陪着你也好啊!
      金发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那双碧蓝色眼眸里包含的东西。
      天色从灰蓝转变为浅蓝,天际亮起一道白线,天亮了。
      鲸鱼朝着目的地游去,孩子们没有叽叽喳喳,稚嫩青涩的脸上装裱起整个的空白。
      谁都知道今此一别,或许就是永别,未能触及到的手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希格坐在鲸鱼头上抄手生着闷气,可恶的勒妮卡居然都不带着他一起,狠狠地磨后槽牙,她就能确保一定没有意外发生能够平安回来吗?真是自大的女巫。
      算了,你但凡缺一跟汗毛我都不会理你了,勒妮卡。
      疾速飞行的勒妮卡突然打了个喷嚏,好奇怪,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除了希格还有谁,勒妮卡苦涩一笑,头号冤家嘛这不是。
      脚上的红绳多了一个会闪光的东西,有鳞片的动物应该都有个通病,就是喜欢拔鳞片送人。
      闪亮的鳞片亮如星子,在他们眼中这就是最拿的出手的东西了吧。
      鳞片光是静静待在脚踝上,都能叫勒妮卡回想起那天希格认真的眼神和不再冰凉的手心,顺着她的脚踝一直到心窝。
      “希望无论什么时刻,它都能代替我在你的身旁,替你挡灾,替你分忧。”
      

第69章、灭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