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意很快便敛了神色，步伐轻缓的跟着掌柜上了二楼。
“唐公子留步，”林书意叫住十六，目光落在窗外凄冷的街道上，“能麻烦唐公子陪我去个地方嘛。”
十六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随即点点头。
“谢谢你。”林书意朝他弯了弯唇角，从包袱里翻出一叠药方，找到治疗时疫的方子，将它折好卡在腰封，抬眸望向十六，两人默契的快步下楼。
林书意顺着那妇人消失的方向一路小跑，十六快步跟在身后，不时跑两步。
到了一个岔路口，林书意停下脚步，咬着下唇有些犹豫。
片刻后，她抬眸望着十六，商量道：“要不我们兵分两路，一柱香后没找到就回这里等？”
十六想都没想，坚定的摇头，“在姑娘到府里之前，我不能让姑娘出分毫差错。”
“我虽然不会武功，但医毒都还行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林书意怕他想多，觉得自己反悔又不想医官宦，补充道：“我们有规矩一言九鼎，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言而无信，中途跑路的。”
“不可。”十六依旧坚定，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或者他压根就没想。
林书意叹了口气，两边张望了一下，隐约间瞥见右边有医馆，便匆匆跑了过去。
十六快步跟了上去。
隐约间林书意听到了孩童的啼哭声，连忙加快了脚步。
她站在医馆斜角张望，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妇人跪在地上，只能看见她弯下的脊背，和身上破旧的粗布麻衣。
原本以为安乐的人，依旧在苦难中挣扎，林书意闷闷的，像是心里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来气，想推开巨石，可用尽全身力气都撼动不了分毫。
那妇人被不耐烦的掌柜推开，一时不慎摔倒在地，下意识将怀中的孩子朝上揽住，用身躯当垫子。
林书意转过身踮起脚尖，和身后的十六耳语几句。
妇人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身走出医馆，低下头轻声哄着怀中的孩童：“桑桑不哭，桑桑乖，娘马上就能找到大夫救桑桑。”
“不怕，我们不怕。”
那孩童像是听懂了一般，竟慢慢止住了哭腔。
林书意扫了眼走过来的妇人，朝撩了撩额发，示意不远处的十六。
接收到暗号，十六一阵风似乎跑过来，大喊道：“林大夫！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妹妹和几个孩子的病多亏林大夫施药，”
说着，十六拿出一小块碎银塞到林书意掌心，“这是我们小镇上所有人的心意，林大夫你这次一定要收下。”
“不、不、不，这万万不可”林书意推拉着不肯收，余光注视着不远处的妇人。
两人的演技不算好，甚至算得上拙劣，但在一个求药心切的母亲眼中，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火种，承载着最后一丝希望。
妇人像一阵风似的冲到林书意面前，“咚”的一声直直的跪在地上，语气急切：“大夫，大夫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求求您，我给您当牛做马，为奴为婢都成。”
“……”
林书意连忙扶起人，原本准备好的话瞬间乱了套，语气多了些无措：“不___”用为奴为婢……
那妇人只听到一个不字，便又跪了下去。
林书意连忙改口：“救！我救，你先起来，让我看看孩子。”
妇人小心翼翼的将孩子往前递了递，林书意借着一旁店铺的烛光，和月水仔细的观察，确定是疫症朝十六微微颔首。
十六意会，装出害怕的模样后退了一步，“这不是疫症嘛，我家小妹就是这个病。”
林书意收回手，附和道：“的确是疫症，只是……”
妇人凑近了些，神色急切的询问。
“只是这孩子拖的有些久，要根治得费些力气。”林书故作意为难道。
“求大夫赐药。”
见那妇人又要跪，林书意急忙拦住她，拿出准备好的药方，转头对一侧的十六道：“银钱就不用了，你要是真想谢我，按这个方子，分别在三个药铺拿药，抓齐三贴给这位姐姐，我在对面的茶楼等你，记住千万不能让旁人看到这张药方。”
“好。”十六接过药方快步离去。
林书意扶着满脸泪痕的妇人，柔声道：“抓药费时，我们去茶楼等等吧。”
闻言，妇人神色微僵，嗫嚅道：“我…我身上只有几个铜板，茶楼……”
“无碍，”林书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我茶楼坐着不点茶水就好，我没去处时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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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初入西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