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舒迢灯回想起来早晨喝粥时她走神了,没听见祁拓说的话。
“玄凌仙尊直到凌晨才到泓明宫。他用渡劫仙尊的威压一夜杀了所有的妖兽。掌门说他原本就常穿一身红衣,看不出来衣服上的血,但是剑都被血浸透了。”
一滩滩的血泥糊在地上和树上,已经看不出来妖兽本身的样子。泥里糊着散碎的骨头碴子和皮毛,血的恶臭在风中飘荡着。
舒迢灯扶住旁边的一棵树,把早餐吐了个干干净净。
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异动,抬起头来一看,那些血泥居然都开始活了一般流动。
血擦的草叶飒飒作响,林中血腥蒸腾而起,那场面安静的诡异,仿佛到处都是无声的惨叫。
那些血泥从高山上流下,在地面上慢慢活动,仿佛在伸展手脚,逐渐向她围拢过来。
为何死物还会动?
舒迢灯慢慢退到树下,她咬紧牙关,锵然一声拔出召霜雪,剑引风动,肃然之气过林穿野。
剑尖咔的一声插入土地,她厉声喝道:“开!”
土地霎时崩裂,万千鲜血犹如滚滚岩浆,流进缝隙之中。漫山遍野的红土地上妖兽冤魂一齐尖啸,一时她恍惚入坠炼狱,冤魂撕扯着她的手脚,似乎要将她一并拉入地下!
有一瞬间她几乎是晃神的。
周围的血雾在啃食她的骨髓,从鼻腔里呛进去,仿佛溺水一般难受,令人慌张无措。
她不过是炼气期,剑法才不过学了一招,怎么好巧不巧遇上这种东西?
舒迢灯在丹田凝神,轻轻呼出一口气。
事情不对劲。
这里明明是泓明门浮山,上有渡劫期大能,往下还有她师兄师姐,怎么单单她被围在这里?
或者说——本来要围的就是她!
于是霎时灵台清明,重如城池的乌云唰然退散,舒迢灯当空挥出一剑。
天上星辰或不可见,然我自有星辰存乎心中,行乎动静,照我灵台,明我心境,此乃真正的窥、星、辰!
剑光如一道惊雷当空而过,直指顶峰!
她提剑独行,不顾身后万里血海,一步步走到了山巅。
出乎舒迢灯意外的是,山顶上没有巍峨宫殿,甚至连树都很少。只有极远处布着一片竹林。
师姐说的浮山宫呢?
她茫然向四周看了看,忽一回头,看见竹林下高耸岩石上一红衣男子迎风而立,他披散三千青丝,连同衣袂在猎猎山风中招展。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岳安世回眸一笑,他有一双极漂亮的丹凤眼,眼尾细细上挑,宛如工笔水墨勾勒而出。一笑仿佛彼岸花刹那盛放,他身后万千青绿山河尽失颜色。
“炼气中期了。算你通过。”他笑道,“拜过师吗?要不要我教你?”
她扑通跪地,卸下宝剑,在山顶草野上给他磕了一个头,“师尊受弟子一拜!”
岳安世转过身来,站在高崖上望着她,他散发拂过面颊,美的如同一个虚幻的梦。
他笑了笑,“你怕我怎的?靠近点跪。”
舒迢灯往前大跨了两步,扑通又是一个头,“师尊受弟子一拜!”
他轻轻的笑了,“灯灯,往前点。”
“师尊受弟子一拜!”
“再往前点。”
“师尊受弟子一拜!”
舒迢灯指天发誓,她绝对是要沉迷在师尊的美色中无法自拔了。居然为了多看他一会儿磕了这么多头。
岳安世的身影在山岩上骤然消失,下一刻一双提花云纹靴子踩在了她面前。他俯身拉起她手臂道:“起来吧。”
师尊好温柔!
舒迢灯此时只想从这里滚下山去再嗷嗷叫着滚上来,感谢老天赐给她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师尊!
她忽然就明白了玄凌仙尊为什么要隐世修炼。
这完全是为众生着想啊!要不这张脸,完全能搅的人世仙界魔道乱上个几百年!
山顶上的风忽然转向,岳安世把柔长的鬓发抚到耳后,另一只手抚过舒迢灯左脸上的伤。那手指纤长洁白,根根如同白玉。
“这脸上怎么有伤?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可别毁容了。”
山顶上的风似乎把他的手吹凉了,岳安世手指抚过舒迢灯面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烧起来。
“颜豫那个老东西,”他缓声笑道,“知道你是我的亲传弟子还不给你治伤。”
话刚说完,岳安世忽然微微蹙起眉头咳了起来。这一咳,越发显得他身形柔脆,仿佛随风即去,不堪一击。
但是他可是渡劫期半步登仙的大宗师啊!
舒迢灯忙上前扶住了他,“师尊?”
“不碍事。”他拂了拂袖口,“早年留下的暗疾罢了。”
“说起来,”岳安世凝眸看着舒迢灯,“你还是第一个通过这个小测试的。”
舒迢灯有些讶异,不禁道:“那师兄师姐——”
他摆摆手说:“我悄悄给
第13章 浮山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