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迢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房子追的满世界跑。
自她那一剑下去之后,这些巍峨宫殿的强度似乎大大增长,再劈只能震下些砖石碎瓦,但是房子吃人却是真的。
江蕊浑身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持在高空如此奔袭,她速度几次放慢,都险些被追上一口吞下。
舒迢灯几次举剑砍向宫殿,每一次只能短暂的驱退它们一些。但是这种高强度的灵力消耗不仅没有让她丹田空虚,她却越来越觉得经脉涨的厉害。
在又一剑下去之后,她忽然感觉体内剧震,手指不由得攥紧了宁双城腕骨。
他回过头来,眼眸被火海映的猩红,语气极镇静又极沉重,“你要突破元婴了。”
舒迢灯真想一拳把自己揍晕。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来。简直跟大姨妈一样讨厌!
宁双城转到她身后,沉声道:“你结婴,我给你护法。”
断春风浩荡的剑气自夜空中向四面八方奔流而去,其中仿佛又含着无数细小利刃,震荡和刮擦同时作用在了身后那一片茫茫的烟雾之中,短暂的阻挡住了四溢的杀气。
舒迢灯垂首立在剑上,微微阖了眸子。
灵气似一团浓雾,包裹住了丹田内浑圆的金丹。她额角一阵阵的跳动,每一根经脉都在狂啸着渴求更多的灵气。
宁双城张开结界,战斗间隙里回头看了她一眼。舒迢灯眼睛低垂,睫毛好似流苏缀成的扇子。黑蝴蝶栖停在她的脸上,美的叫人暗暗心惊。
祁拓站在宁双城旁边,一面挥剑驱开那些庞然大物,一面念念叨叨的说:“灯灯结婴可真是不巧。我在宗门还专门给她备了防天雷的阵法呢。以前那些结婴的,都得提前好几天就在宗门里安分的待着,到时还有师尊襄助,还给备下丹药。结果灯灯什么都没有……”
宁双城眉睫带了一丝笑意,“哥哥不也是在外结婴的么?”
“我那不一样啊,”祁拓愁眉苦脸的说,“谁知道我突然就从炼气期到了元婴呢,这事做梦都没梦见过。不过说实在的,灯灯怎么知道那药有用的?”
江蕊在一边奋力抵抗那巨力的牵引压迫,要被逼的吐血,转头一看这两个人散步一样,还在这里旁若无人的聊天,心口气血翻涌,硬生生又使上劲儿了。
宁双城心底却暗暗崩紧,祁拓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舒迢灯晋升时诸多异象,只是上次结丹,便是四道天雷,这一次结婴,还不知是怎样的凶险。
天空浓云翻滚变化,隐约紫电如同细蛇在云层间缠绕。
舒迢灯背后渐渐浮现出元婴本相,女孩子黑发蜿蜒在地,两只细白的手按在她肩上,同她是一样紧紧闭着眼睛。
那元婴本相穿一袭雪白长袍,素色淡然纯净的如同山巅积雪,不沾染丝毫装饰,仿佛由天地天然孕育而出。
就在这时,天空上浓云缓缓分开,祁拓似乎感到了异常,抬头向天上看去,正见无限光辉变幻着充盈了那狭长裂口,紧接着三道闪电齐齐打下!
仿佛蕴含着天道无穷无尽的暴怒的电光映在了祁拓放大的瞳底。
电光照的天地铮明,在极度的光明之下,舒迢灯展开的结界,似乎渺茫脆弱到微不足道,简直如同宣纸一般一触即破。
祁拓双手张开,流动的光芒从他五指间奔出,宛如保护伞罩在了舒迢灯结界之外。
然而这时空气温度骤然升高,远处那些宫殿开始轰隆崩塌,然而无数碎石却没有落入岩浆。它们在半空重新拼装组合。
先是兽头,而后是四肢,那不知是什么怪物,只见一对幽幽兽眼在岩浆的浓烟里泛出了绿光。
江蕊再也撑不住巨力压迫,她惨叫一声,喉咙直泼出一口热血来。
那兽四爪似乎能摇动天地,它嗓间迸出一声震天裂地的咆哮,隆隆吼声如同震雷,让人耳膜刺痛,一瞬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它不急于进攻,径自低下头去,竟是将粗壮的兽首拱进了岩浆里面。
橙红色的岩浆咕嘟冒泡,细碎的破裂声昭示着不祥。
仿佛有一根连接天地的弦逐渐绷紧,再稍一用力就会断掉。
宁双城只来得及低声道:“哥哥,你护着灯灯,我把这东西引开。”
祁拓双目大张,“你怎么引?”
宁双城并未答话,他打了个唿哨,清啸声带着某种惑人心魄的魅力,他侧脸在熠熠火光下越发素白,天上星辰降世化生不过如此。
随着那声唿哨的骤停,石兽从岩浆中抬起了头,绿光闪烁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紧接着盯住了宁双城。
***
在石兽与浓雾之后的高山上,两道一般高挑的身影并肩站立,仿佛是在欣赏眼前熊熊燃烧的火海。
“百年不见,你人品还是这么差劲。”
闵无珠的声音就好似他的箫声,无论什么时候都优雅纯净。
“你我本是一体,何苦这么骂我。”
闵无珠笑声泠泠,“一百年了,我们都没有成功合回去过。还说这个做什么。放眼当今,我留下的只有这么一个‘红尘劫秘境还值得我挂念,好不容易玩了一会儿,你又来搅合。”
第60章 新婚夜(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