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D躲在桌子旁，背倚靠着大门，畏畏缩缩低着头，右手扶着墙壁，左手压着裤袋，生怕好不容易赢到手的玻璃球滑落出来，不是被丢掉就是找茬。
“给老子倒一杯水，我就考虑不打你小报告。”
吴文财用食指勾着叫，像皇帝使唤奴婢一样一样的。
符?D嗔视着这丑恶的嘴脸，迟迟不出声，但他不想挨揍，只能硬着头皮，轻拿起暖水壶，给吴文财倒水。
这几天受的委屈他强忍着，但不代表没有怒气，只是“时机”未熟。
“文宝哥，能教我识字不？”
符?D主动倒了一杯水，端到吴文宝的书桌上，递了过去。
“嗯，可以。教你什么？”
吴文宝接过水杯，站起来两手掌向上伸直，“啊”的一声，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今天心情好，就破例教教你。”
吴文宝平时除了看书写字，别无兴趣，除了他哥，绝不会跟同排屋的其他孩子玩。
他爸说那些都是野孩子，他是家里未来的希望，要用功读书，将来必有大好前途。
“能不能教称谓，舅爸有个电话簿，我想搞清楚人名。”
符?D指着办公桌上的一个黑皮小笔记本。
“你想干嘛？不会是想干坏事吧。”
“没有，我只是想认人记名。”
“管你干嘛，不要打搅我学习就行。”吴文宝又坐回书桌前的椅子上，“不过，你得叫我一声老师，求我教你，我就同意。”
“没问题，文宝老师，你教教我。”
“叫吴老师，态度不够诚恳。”
“吴老师，求求你教教我吧！”
“行，去拿来。”
吴文宝难得愿意理他一回，平时只见捧着圣贤书，天塌下来他都不管。
今天是吴文宝的十四周岁生日，他爸给他送了一支英雄159金色钢笔。
那支笔足足花了吴才德半个月的工资，不过他还有很多“其它”收入。
“我、我不敢动，舅爸不让碰他桌上任何东西，也不能进里屋。”
“叫你拿就拿，别那么多废话，还学不学！”吴文宝不耐烦地说。
“额，行，文宝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拿。”
符?D鼓起勇气，拿起本电话簿，睨了一眼在门口玩弄山地车的吴文财，转过头递给了吴文宝。
“胡大兵，我们、额，是我大舅，舅舅是妈妈的兄弟，括号里的‘转字代表转接才能接听。吴才英，是我的大伯，你的大舅，伯伯是爸爸的哥哥，叔叔是……”吴文宝翻到电话簿的第三页，从亲友篇念起。
“噢，知道了。妈妈的兄弟叫舅舅，爸爸的哥哥叫伯伯……谢**宝哥。”
符?D盯着电话簿，全部记住每个姓名的位置和吴文宝讲解的话。
“嗯，先学这么多。自己一边玩去！”
符?D猛一下兴高采烈跑出去继续找小伙伴玩去了，开心得像野比大雄去找哆啦a梦。
……
下午时分，趁着吴文财吴文宝两兄弟出门的机会，符?D悄悄溜进主屋。
他对着翻开的电话簿，正在找号码，准备按数字键。
“好大的胆子，我爸不是让你不许乱动家里的东西吗？敢偷打电话，这下被我抓现行了吧！”
吴文财骑车回来看到符?D站在办公桌前，大声疾呼起来。
“走，去见我妈！”
吴文财话未说完，使劲掐符?D的脸，再一手拽着耳朵，一手捏紧手臂，托着他往厨房走去。
“妈，你回来得正好，他敢偷偷乱打电话，中午还和我顶嘴！”
胡美丽下班从偏屋后门刚到家解了工衣，一听到电话特别敏感。
啥？乱拨号码，那电话费得多少？损失几斤肉钱？
在她眼里，除了吴才德三父子和娘家的人，没有任何人比钱更重要。
“你胆大包天啊！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胡美丽把挂在灶台的竹条扯下，往符?D腿脚身上一顿抽打。
“文财，你爸回在路上了，快快，去拿皮带备着。”
“好嘞，马上！”
吴文财转身飞速冲去主屋。
吴才德刚踏进后门半步，瞥见胡美丽手中的竹条如飘带，左右挥舞。
他哪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卡在水龙头边上的扫帚，往符?D头上一敲。
符?D吓得护住头，痛得哭成泥人，前几天的旧痛和新伤都一起发作。
他再也不能忍了，他决定做一次绝地反抗。
“打个电话都不行吗？况且我没打！”
“爸，妈让我拿皮带给你，把他捆在树上，吊着暴打！”
吴文财兴致勃勃地煽风点火，助父为纣，助母为虐。
“我要外婆，我想回老家！”
符?D猜想顶嘴可能只会招来更猛烈的攻击，但这样也可能会有机会回老家。
“美丽，赶紧过来，有话问你。”
吴才德即刻停下攻势，提示胡美丽放下竹条，到吴小燕房间窃窃
第十五章：隔墙有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