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现在的室友是许三多,是新年之后刚调换的宿舍,
许三多就这么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当初的自己一样,他经历过那种感受,所以他无比的明白蓝木现在心里承受的痛苦,可他帮不了他,因为蓝木开始拒绝跟人沟通了,包括许三多,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这段时间三多和蓝木说过最多的话,
刚开始的时候蓝木还会回应,可是现在……
他只是训练,更加努力的训练,睡得时间更少,训练场上几乎总能看见他的身影,所有人都知道他出问题了,只有他自己并不承认,
他的成绩一如既往的优秀,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甚至就算是心理专家的联合检查也并没有发现他的问题,可是三中队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很不正常,
一个没事的人总不会刻意强调自己没事的。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是没有一个人有办法,包括被吴哲誉为【最后的希望】,他们的队长,袁朗也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连蓝木自己都不承认他有问题。
可是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蓝木这么磋磨自己,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他都不敢再让他出任务,一个连自己都找不到的家伙,又怎么能保护别人呢?
375的峰顶,袁朗他们合伙把蓝木绑在了一棵大树上,这是提前就说好的,虽然许三多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当他们问袁朗的时候,他只是沉默着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也很害怕,害怕蓝木就这样下去,就像蓝木当时担心许三多一样,不一样的是他总有办法让许三多振作起来,可是对于蓝木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蓝木就这么连挣扎都不挣扎,静静的看着成才吴哲他们把自己绑在大树上,沉默的看着,
然后他们走掉,只留下他一个人,林间穿过的风吹打在他的身上,树叶落在他的头上,,浓绿苦涩将他包围,蓝木眨了眨眼睛等着,等着他们接下来要对他干什么,
可是他等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就好像这群人把他忘在了这里一样,周围就只有他自己,再无别人,
蓝木从一开始的沉默再到无助,仅仅用了一个下午,
当夕阳西斜,日暮渐渐下落,橙色的光落到地面上,被树叶反射出的金色光斑晃着蓝木的脸,
静谧,无比的静谧,甚至连聒噪的鸟叫也只是更加深这种静谧。
蓝木把头低下,他一开始想了很多,现在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了,他发现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375的黄昏了,
他的一位朋友永远的成为了一座冰冷的墓碑,就埋葬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这是属于生与死的离别,蓝木踌躇了,茫然了,他不知道这是否是有意义的,虽然说他早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可牺牲的不是他,而是马健,
是那个可以讲八卦讲一整晚都不累的家伙,是那个结婚刚一年的家伙,在任务之前蓝木刚看了他给自己炫耀的自家儿子的照片,说实话真难看,刚生出来的小孩儿没有一个好看的,
是那么一个鲜活的人,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眼前如一颗璀璨的流星划了过去,他得到了什么呢?一块儿永远不能说话的奖章,
蓝木不知道这是不是值得的,
泪水就这么打湿了他的视线,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要不然连长怎么会出现这里呢?
就这么突兀的,从晕黄的赤霞光里走到他眼前,
“你个孬兵你,闹个什么鬼的毛病?!害的老子饭都没吃的来找你,我那边演习刚结束,怎么被人打的回家找妈妈了?”
“哭哭哭,你比许三多还能哭!死老A又把你给怎么的了?你们那个队长开着直升飞机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他那车我这辈子都不敢坐第二回了我。”
高城这边还絮絮叨叨的说着,时不时拿眼睛瞟一眼蓝木那副德行,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袁朗那家伙一声招呼都不打,他那边刚结束,就拉着他上了直升飞机,落地屁股还没凉,一路就好像坐了过山车一样,忽悠的一下又给他整这儿来了,
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连个解释的人都没有,一来就看见蓝木被五花大绑在树上,一个人呜呜的哭,就火烧屁股的过来看看到底什么回事?
蓝木,蓝木傻了,他张着嘴巴,眼睛不眨的看着自己连长,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个他早就该做的梦,
他吸着自己的鼻子,尽量让自己即使在梦里对着连长,也不是那么狼狈,但是一出口他的所有一切的脆弱都暴露无遗,
“连长,你怎么才来啊?”
高城倒是摸不着头脑,这话从何说起呢?
他知道老A的性质,也知道他们要经常完成一些特殊任务,比起他们,蓝木他们要面对真实的战场,高城说实话他并不太会安慰人,
他只是胡乱的掏出裤兜里他媳妇给他装的手帕,给蓝木脸上胡乱的擦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想起了他媳妇喜欢摆弄的那些纸牌,他也曾看过一眼,只对一张牌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把自己绑到树上倒吊着的家伙,倒是和蓝木现在这样子很像,他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什么,他说这家伙就是一个傻子,谁家好人没事喜欢把自己掉在树上玩呢?
再也不会有事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