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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花事寄风雨 青苔摧残红(二)[1/2页]

江山为谋之盛续春光 奕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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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初临一行离开徽京已是几日之后的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徽京西门出发,成就了近些时日来徽京城的一番盛事。那一日街头巷尾,楼阁高地,但凡可以立足之处,皆是前来看热闹的徽京百姓,已经寂寂了多时的国朝都城因这一场盛大的送亲仪式而再度欢腾。
      龄安携同凤仪与苏引月为仪仗送行,大队之前,君主陈说,讲的无非是那些冠冕堂皇之词,听来实也索然。
      稍后凤仪为元初临送行,却见兄长冷漠相对,她仍是说了一些关切言语,也少不得同苏绮鸢寒暄几句。转身时,她见秦知正看着自己,故人将别,她自然感受得到秦知的万般无奈,她却只是默然回到龄安身后,静静注视着她的天子。
      “初临将行,当真不再多说两句?”龄安问道。
      “他已要恨死我了,何必多说。”凤仪背过身去,在外人看来,像极了是因兄妹离别而伤心挥泪。
      “淑妃哭了?”苏引月走来龄安身边,见龄安朝自己伸出手,她便伸手回应,道,“倒是我疏忽了,元将军此去蜀国,为我蜀国驸马,还当真不及在西境时离淑妃近了呢。”
      “哥哥得公主青睐,得以离开边境苦寒之地,说句让陛下不高兴的话,妾还有些高兴。”言毕,凤仪不顾在场众目睽睽,就此登上了自己的车辇。
      苏引月只见凤仪似是动了怒,想来自己方才刻意挖苦的言辞确实伤了她,不免暗喜,却仍装作无辜道:“陛下要不要去看看淑妃?”
      龄安却未回答苏引月的问话,继续将一切礼仪做完了,便起驾回宫。
      当夜凤仪独自坐在花苑中,多时都未曾开过口。如今苑中的紫藤已都被铲干净了,种上了其他花卉,虽然看来锦绣繁华,却总与长明宫不大相称,更别提如今凤仪身影寥落,与那些花儿更是格格不入。
      卯卯看凤仪独自坐了许久,惟恐她暗自神伤,忧心过度,便好心上前道:“娘娘已经在外头坐了很久了,夜里总是凉的,还是进去吧。”
      “我再坐一会儿。”凤仪的眼神并没有焦距,幽幽地问道,“不知哥哥他们走到哪了。”
      卯卯正不知如何劝说凤仪,却见有人出现在一旁的角落里,她随即上前询问,得知结果后不免惊讶,却听那侍者道:“不必打扰淑妃娘娘。”
      卯卯虽有些为难,却也是答应了。
      凤仪又这样枯坐了大半个时辰才起身,回到寝宫时却发现室内亮着灯,并且有人影闪动,她为是卯卯正在收拾,便没有在意,直到入内之后,她才发现龄安的贴身内侍就在外殿,显然龄安就在里头。
      凤仪与内侍打过照面后便提步走入内殿,果真看见了龄安的身影。
      龄安正提笔写着什么,很是认真,并没有发现凤仪进入,待他写完一章,搁笔抬头时,才发现了站在帘下的凤仪。
      凤仪上前,看着墨迹未干的那页纸,道:“陛下的字越发好看了。”
      “朕倒是觉得不及过去看来舒服了。”龄安起身。
      凤仪看出龄安的意图,便过去坐下,将龄安方才抄的那页佛经放去一边,自己提笔开始抄录,抄的正是龄安方才写的内容。
      他过去几乎没有关注过她抄写佛经时的样子,自从那本手抄佛经不翼而飞之后,他更是鲜少记起她曾是佛门弟子,也快要记不起她当初身着僧衣的模样。如今眼前是她专心抄经的身影,她的专注与认真,眼神中的纯粹令他突然有了反问,她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他们之间再没有过去的简单,究竟是因为事实所迫,还是出于他的希望——他需要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并且能够帮助自己的人,所以凤仪就应该变成这样。
      唯有在抄写经书的时候,凤仪尚能得到片刻的心神安定,然而她未曾料到龄安会忽然握住她的手。男子掌心的温度通过她的手背传来,那一刻的感受是令她惊慌的,她不由回头去开已经凑近在自己耳后的那双眉眼。
      她已经许久没有接触到龄安这样温柔的目光,尽管总有挥之不去的惆怅,却已足够令她惊喜。他本就英俊的眉目因此平添了几分忧郁之色,看得她心头微颤,如果不是龄安正握着她的手,只怕她已经拿不住手中的那支笔了。
      “你说朕的字好看?”
      “嗯。”
      “朕教你写。”
      “好。”
      于是龄安握着凤仪的手,凤仪的手中握着笔,他挨近在她身边咫尺之处,就这样在纸上慢慢地写下了一个名字——嘉鱼。
      所有的绮念在这两个字最终完成之时彻底烟消云散,凤仪抛开那支笔,起身追问龄安道:“嘉鱼在哪儿?”
      现如今的龄安脸上也再找不到前一刻的温柔,他阴沉冷鸷的目光似是在责问着凤仪的无礼,稍后才道:“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陛下……”
      “她如今不方便见人,所以朕暂时不会让你见她。”
      “嘉鱼对陛下构不成任何威胁,请陛下开恩。”
      “朕知道你对元初临做过的保证,朕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要你转告他这个消息,他自然也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凤仪心知自己是当定这个恶人了,便也不作任何反驳挣扎,垂眼回道:“妾知道了。”
      见龄安似要靠近,凤仪本能地退后,她与龄安也就此陷入颇为尴尬的地步。看着龄安略显意外的神情,她只是无奈地转过视线。再一次察觉到龄安有动作之后,她克制着内心想要逃离的冲动,强迫自己接受龄安的一切行为。
      龄安早已看出凤仪内心的抵触,她的神情与身体动作正表现出极其鲜明的反差,对此,他亦无话可说。然而那只手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凤仪已经开始颤抖的身体,最终将她拉近到自己身边,轻轻抱住了这具正惴惴不安的身体。
      未料到龄安会有这样的举动,凤仪少不得暗暗吃惊。她虽顺从地靠在龄安怀里,身体却因为紧张而没有一刻放松,也并没有如过去那样给予这样的拥抱任何回应。
      长久的等待却没有得到以为的那个结果,龄安最终只是松开手,将凤仪丢在了内殿中,就此决然而去。
      珠帘发出细碎的声响,????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碎得残渣遍地,再也不可能恢复如初,听得案边的凤仪不自落下泪来,手中拽着那张龄安抄写的佛经,终究再难掩饰内心的无奈痛苦,哭出了声来。
      往后几日,龄安都再没到过长明宫。和玉华宫总有圣驾驾临的忙碌热闹相比,长明宫的冷清比过去更有过之,如果不是还有每日进出传膳的宫婢,只怕许多人都会以为长明宫中无人居住。
      是日却有龄安身边的内侍匆匆而至,见了凤仪后便道:“启禀娘娘,妙法庵的慧空师父说想见娘娘,却不方便离开庵堂,所以向今上请旨,让娘娘出宫一趟。今上已经允了,如今车驾已备。”
      凤仪但闻是慧空相邀,便顾不得细细收拾,立即带着卯卯就上了出宫的车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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