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呆呆仰头看着半空之中。
她见到他了。
她终于又见到他了。
她事先全然未能想到,她会在此时、此地就见到他。
这对她其实并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明明她对他的思念刻骨噬心。
可同时她也在尽可能的逃避与他的再次相遇,也是为此,当朝歌提议先前往蜃楼城时,她才会毫不迟疑就答应下来。
两百年,两百年了啊。
如若再相遇时,他见到她再给她一个与上时空相遇时一模一样的陌生眼神——有关于这个瞬间她在短短的几日里已幻想了千次万次,每一次都空想出一身抽筋剥骨一般的痛。
可如若有那微小的可能,他心中还一直记挂着她,她同样也不知该如何承受。
她不是不想他,不是不想见他,不是盼望这时空里干脆没有他,她就是……她感觉自己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而已,需要一点时间,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一些,不止能够承担伤心还要……强大到足以承担与他的以后。
可她见到他了。
于是一切都远去了,逃避、迟疑、害怕、期待、决定……一切一切都远去了。
她只能这样抬头看着他,而已。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会莫名便与朝歌动起手来?
甚至他可会输给这位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龙女?
这些问题此刻通通都无法进入她脑海,也无法勾起她一丝半点的担心。她看着他,其实就纯粹是看而已。明明隔着那么远,但她都没想起要拿出自己的望远镜,她总觉得自己看得可清楚了,知道他一举手、一投足会带着怎样的表情,嘴角会勾出多少的弧度……这些她总感觉自己通通都能看得见。
输赢?哦,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是他的对手。
龙女?龙女又是什么?
痴痴看了半晌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双手放在嘴巴上方,鼻梁下方,做出喇叭状。
此刻她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她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做。
无论……无论她做了这件事后,将要面对的现实是什么。
长长长长地吸一口气,她对着天空,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大声、她自觉是用灵魂发出的声音朝天喊道:“上——邪——哥——哥——”
其实她的声音再大,又岂能传入半空之中呢?
但,半空中那场激烈的战斗却偏偏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完全地静止下来。
她看见,上邪脸和身体似乎都朝着她的这个方向,伸出一只手去挡住朝歌巨大的龙头,而那样威风又威武的朝歌,在他单手的震慑之下,非但龙头无法动弹,竟连浑身每一个部位都丝毫没有动弹。
而后她又见到半空中的那个人,忽然朝着她的方向直坠而下。
秦关只觉呼吸都要、不,是已经停顿了。
她屏息凝神看着坠天那人。
那人坠到离她还剩两三米的高度时,轻巧一个翻身便跃至她的面前。
她便又见到了那张令她魂牵梦萦、在这世上无人能出其右的好看的脸。
时隔半个多月的会面。
时隔两百多年的会面。
她忽然觉得有些神奇。
明明他们历经着并不相同的时间流速,明明他们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明明他们其中一个到底是不是人都还并不一定,那为何每一次他们相见,却又都拥有着与从前一模一样的容颜?她没有变,他也没有变,他们总是一如从前。
就好像……他们当真只隔了半个月没见面似的。
秦关热泪盈眶。
因为那人也在打量着她。
因为那人打量她时嘴角微微含着笑,而眼神……那人眼神之中,并没有她最为恐惧的陌生与冷淡。
她现在完全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甚至该想什么了。
或许她应该赶紧收拾情绪,微笑着跟他说一声“好久不见”,试探他是否当真还将她记在心中,可是她、可是她……
“三年啊。”半晌的死寂过后,与她面对面站立、如芝兰玉树般的那人忽轻轻松松朝她笑道,“让我来算一算,这是过了多少个三年了。”
秦关泪流不止,她略有些狼狈伸手去抹了一把,即刻又抹出把新泪来。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化妆品都是防水的,她不必担心时隔两百多年的再次相遇,她立时就在这人面前变成一个大花脸丑女人。
“怎么这么喜欢哭啊。”上邪含笑
金风玉露一相逢(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