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她手捧之物，好半晌，上邪轻声道：“我独自在这世间行走了许久，这几株幼苗以及种子，倒真是头一回见到呢。”
秦关眼巴巴望着他。
“新的生命与生机……”上邪似在感慨，又似在自言自语，好半晌，方抬眼看向秦关道，“谢谢，这份礼物我十分喜欢，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秦关立时便松了口气：“说什么谢不谢的，这些东西又不值钱，在我们那里很常见的，你喜欢它们，这便好啦。”
上邪微微一笑：“在你们那处很常见的东西，在我们这里，却是崭新的生机呢。”
秦关玩笑道：“那我也算是建造这方世界的始祖之一啦。”
上邪缓缓颔首。
他如此慎重，秦关反倒惶恐起来，连连摆手道：“我开个玩笑罢了，你可千万别当真。诸天神佛在上，我可没有要跟你们抢功劳的意思哈。”
上邪摇头笑道：“龙神都已身死千年了，这世上还哪有什么‘诸天神佛。”
秦关不由一呆：“是哦。”
上邪从她手中接过那捧幼苗与种子：“我若将它们随意栽种在什么地方，你可会怪我？”
秦关闻言又是一呆：“为何？你、你不愿亲自照看它们么？”
“我自有心看顾它们，可我——”迟疑片刻，上邪到底苦笑一声后坦然道，“我在这世上，唯有一处长居之地，但那处并不适合它们生长。除此之外，我一时也想不到该将它们安顿在何处了。”
秦关呆呆看着他。
这人又强大，又长寿，说出的话，却似是比她与谢遥更像这世界的过客。他称呼他固定的住处为“长居之地”，而不是“家”，在这个人心中，他是没有家的么？
秦关心中骤疼。
她想告诉他，往后你会有家的，你会有一艘天下无双的船，对，就是我曾告诉你的那一艘，那就是你的家，你会将果藤与花苗都种在那上面，无论你去到何处，天之涯还是海之角，那里都是你的归处，你的家。
但她忽然又不想那样说。
她忽然发现，无论他是孤单也好，是潇洒也好，是想要一个家也好，或是甘愿浪迹天涯也罢，无论他往后会不会建造那艘船，成为风云号的船长，那都因是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选择，而不是由她来告诉他，往后他将会拥有什么，他得往那个方向去努力。
若他往后成为了船长，成为了最终与她初相见的那般模样，她自然开怀；而若他走了另外一条路，没有登上那艘船，也没有后来与她的那一段相遇相守，她想，那也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只要他觉得好，那便好了。
如此百转千回的思虑一番后，好半晌，她终于柔声笑道：“我既已送给了你，它们便属于你了，无论你将它们栽种在何处，我都没有意见。”
毕竟，片刻前他才将它们称呼为“崭新的生机”，她想，若这些果藤与花苗能够在这世上的任意一处存活，他都会高兴的吧。只要他高兴，她自然也就高兴了。
上邪却道：“我暂且将它
海市蜃楼（8）[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