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以为朝歌便是二代魔尊，确实以为夜闻道提前便已知晓当年姒幽兰自爆的秘密，是以方才只全心想着如何要在这位看上去尚算平和的二代魔尊面前自保，言语间对于当年他们隐瞒人族的那一件最大的事，反倒没再做任何掩盖。
而此刻再去掩盖，想必也已来不及了。
无论如何，夜闻道都必会知晓，当年魅魔族转投人族，端的一副赤子诚心的模样，实则却明知魔尊将会重生，十有八九将带魔族剩余力量反扑一事而不报。往更深一层想，他们知情不报，是否从一开始就打的是两面投靠的主意，等到有朝一日魔族复兴了，他们又能重投魔族，靠着这一不报的功劳与这些年间积攒下的其余有关人族的情报，重新夺得魔族的信任与庇护？
瑶云不知夜闻道想到哪一步了。
但真实是当年的他实则什么也没想，他只想在尽量少说、少做、少错的情形下保全全族而已。
他只是在魔族最后一人未死绝之前，都绝不敢擅自说出魔族最大的秘密而已。
他垂着头，难得有些茫然的想，此刻魔尊的女儿在此，人族的魁首之一也在此，他们族群在猝不及防间便被掀了全部老底儿，此后又将何去何从呢？
就在不久之前，他明明还在琢磨着想法子让瑶花与夜闻道结个亲，一则圆了瑶花的心愿，二则是给魅魔族再添一层保险。甚至适才这几人入府之前，他得知夜闻道再次回来的消息，都还在琢磨这事是不是还有着回旋余地，这才带着瑶花匆匆迎了出来。
……世事真是变幻无常。
他这番悲凉的感慨中，听那位直令他此刻都还在不由自主发着抖的龙神与魔尊之女笑道：“这话是我诱你说了出来，是以你不必担心，既然你未曾坏心算计魔族，无论你是出于惧怕或是别的缘由，我不管其余族群如何看待你们，我都必会想法子护你们周全。”
瑶云讶然抬头，先是瞧她，再是带些迟疑瞧向夜闻道去。
他是至今都未弄清这两人之间是何种关系。要知适才见这两人站在一处，夜闻道身上明显有着魔息，他便顺理成章以为夜闻道是被朝歌所挟持，这才讲起话来再无任何迟疑：天底下被魔尊所挟之人，有哪个能逃出生天去呢？
现下已知晓，事实并非如此。而看这两人模样看得久了，也能猜到他们并非是谁制衡谁的一个关系。
是以他们究竟是何关系？
瑶云瞧着夜闻道，夜闻道瞧的却是朝歌。
要知他的心情，此刻也正有些复杂。
他现在回首那日与朝歌初见，已能坦然承认，他却在第一眼便觉她不同，这份不同他至今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亦能够确认，这感觉并非他过往二十年间所经历的任何一遭。
可他也同样是在第一眼间，便对她有些不太上心。这份不上心并非是贬义，只是他擅于察人，第一眼见她眼睛，便看出她不谙世事，再后来得知她身世，知晓她独自长于海底深宫二百载从未与人相处过，便已在心下认定她心智纯善如孩童一般，既不知人情世故，更不辩局势筹谋。是以才有了他起先坦然要她
天若有情亦老（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