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心中明明有千重顾虑,明明有数百年的软弱,却又能在一瞬间通通的丢弃?
朝歌是真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我好像也没有想那么多。”在她切切的注视下,瑶花却只轻笑一声道,“好像见到闻道,自然而然就相信他了,不止我相信,就连我哥哥也未提出任何异议。至于寿数的问题……”
“没关系的。”她想了想之后,认真地道,“我们魅魔一族的人,总是跟着自己的心走。若几十年后,我心爱之人已不在人世,我若活不下去了,便同他一起走,若还能继续活下去,我便活下去,若还能心悦另一个人,我便去心悦另一个人,这些都没关系的,只要跟从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朝歌怔怔看她好一会儿,但觉心中有万千思绪。
她何以产生了这些疑问呢?大约从她清楚意识到夜闻道在她心中有多么不同那刻,她便已想要将这些疑惑问出口。族群的不同,寿数的不同,青春的不同,甚至人生信仰的不同,追求的不同,立场的不同,有这么多的不同摆在她的面前,拽着她的双腿,她还没有开始真的往前走,却已不得不考虑她能走到哪一步。
瑶花的答案多好啊,这样随性,这样热烈,这样充满生命力。明明她是比瑶花更年轻的姑娘,她为何要想这么多呢?世上是不是又真的有什么人或事能够拖住她脚步呢?她是不是也该放开怀抱,什么都不去想,就如瑶花所说的这般,只跟随着自己的心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呢?
她可以的吧?
她可以的。
好半晌,她叹道:“你们真的好聪明,我最近从你们的身上学到好多东西。”顿了顿,她又看向夜闻道和秦关几人,补充道,“夜朝、小关、上邪、谢遥和阿采也都很聪明,我从他们身上学到更多东西。”
秦关扑哧笑道:“放宽心放宽心,我们自己的聪明自己知,才不会吃这种醋。”
朝歌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
秦关笑声刚落,上邪忽也笑了一声。
一时众人俱都将目光投向他。
要知此刻的他在魅魔族众人眼里,和前面数日可截然不同,哪怕他只是咳嗽一声甚至眨眨眼,众人也会油然生出种紧张的情绪。
众人的注视里,上邪笑道:“我本以为诸位听到小关提出的可能,会激动万分,立即追问我是否当真有那法子,却不料诸位眼界与心胸,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令我深感敬佩。”
他说话间,抬手朝瑶花几人揖了一礼。
这举动便连秦关、谢遥和应风采三人都吃了一惊。
不说跟在上邪身边最久的应风采,便是秦关与谢遥虽目前只与上邪相遇在三个时空,可无论第一个时空面对身为帝王的隋棠和顾西爵,第二个时空同样面对未来的帝王鸿图以及各族之主,在这个时空里面对的甚至是龙神与魔尊之女,可那又如何呢?这些高高在上的、甚至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在他的面前无不是恭恭敬敬,将他视作人生导师、制敌关键,自觉将他拱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以至于连他们也养成了同样的习惯,习惯性的认为身边的这个人是天生就该让所有人仰望的。
哪有什么人值得这样的他为之行礼呢?
他自己却说,是有的。
譬如眼前这群活泼可爱又心胸宽广的年轻人。
他行礼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如他自己所说,对他们心生一种敬佩,自愿便弯折自己的腰身。
这些瑶花等人却是不知的,他们固然因着上邪这一礼有些受宠若惊,但感触与秦关几人相比自是远远不及,况且比起受宠若惊,此刻他们心中还有另一种更迫切的情绪。
“如果之前我们当真追问了……”瑶花有些迟疑、又有些惴惴地问道,“那您、您真的有法子么?”
与她对视半晌,上邪含笑颔首:“我也不是不能想想法子。”
秦关眨了眨眼,又掏了掏耳朵。
她有点怀疑自己听岔了。
……虽然最初提出这构想的就是她。
那她也没真的以为上邪有着与龙神魔尊一般的逆天改命之能啊!
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上邪。
上邪却罕见地未在第一时间便回应她,仍看着瑶花几人道:“我这般说了,诸位可想要改变主意?或者瑶花姑娘需要回府与令兄商量一番,再重做决定?”
好一会儿,瑶花缓缓摇了摇头:“不必问了……我相信哥哥会做出与我一样的决定。”顿了顿,她续道,“从我记事之初,父亲和哥哥便一直教导我,做人切忌贪心,当得到的太多,多到超过自己本身能承受的,那迟早有一日会渐渐忘记不该忘的事,继而自取灭亡。在前几日里,我族已得到朝歌姑娘的承诺,从此免去生存的忧患,既得了这样大的福气,我们自当惜福,不该再妄想其他。”
“即使这些根本不需要诸位付出任何代价便能得到。”
&
一样的月光(8)[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