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看着他,脑子里难得犯起了糊涂。
她在思考,疯癫的到底是谁呢?是朝天氏还是邵??邵?明明已感受到朝天氏的杀心,努力想要避祸,这才建立夜叉族,可他却又因为朝天氏的半威胁半请求之言而留下,甚至在危机来临时不带丝毫犹豫便准备要为神族死战到底,这人到底正不正常啊?朝天氏呢,他明明一开始在众人的印象中,就是个十分简单的、大气的、和善的却又摆不脱一些愚昧的高高在上的神,然而这位神如今在他们心里却开始“下凡”了,他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照邵?所说,他明明慈悲,却又想要杀死自己的族人,明明要杀人,偏偏又放过一个个的弱者。邵?要走时,他想方设法的也要留下他来对抗魔族,偏偏在真正面临魔族讨伐之时,他却又阻拦他与夜叉族人参战。这人是疯了吗?他到底是好还是坏?是慈悲还是残酷?他想要的、想做的究竟是什么?
“一直到这个时候,”邵?语带讽刺道,“我才当真彻彻底底的相信,他欲始神族灭族之心竟如此真实。”
众人闻言,不由悚然而惊。
是了,彼时神族早非昔日之神族,去除了最弱的那一部分人,再除去以邵?为首的这一帮最强的人,神族有可能是魔族的对手么?绝无这种可能!而对这一点最心知肚明的,可不正是朝天氏本尊?
杀死神族的到底是谁呢?是姒幽兰呢?还是朝天氏呢?
朝歌脸色惨白,心中一阵阵的发冷,想说什么,却偏生张不开口,手指冰凉又哆哆嗦嗦的,却忽然被一团温暖给包裹住。
她有些迟钝回过头去,先是见到一只完完全全握住她的手的大手,而后上移的目光又见到了大手的主人。
夜闻道。
他们其实没有多熟。至少行为上,没有多熟。
这个并没有多熟的人,此刻却紧握着她的手。
她便觉那些在邵?的讲述中失去的力量,重又一点一点回到她的身上,至少、至少足以支撑她继续听下去。
“可即便诸位未曾参战,以魔尊当时的怒火,竟也就这样轻易放过你们?”她听秦关如此问邵?。
邵?冷冷笑道:“须得要承受姒幽兰怒火的,从头到尾都不是我们。而她心里头看重的,也从不是带领魔族统领天下。”
因为姒幽兰的怒火不是对准他们,是以她其实从来也不在意他们。因为她意不在天下,是以也没有趁机铲除最大的威胁以稳固这天下的谋算。
夜叉族能够从魔族手上逃生,这其实并非是一件多复杂的、需要如何谋划的事情。只因能够决定这件事的人,她从不复杂,而只要能够看穿并跟随她这简单,无论是弱小如魅魔族,还是强大如夜叉族,他们都能顺利存活下来。
比起越来越叫人看不清的龙神,魔尊这位举世闻名、祸害这世间上千年的暴君,她的人生大约才是真的简单吧,简单到除开天性与本能外,大约只剩“朝天阙”这三个字。
“她不杀我们,也还有着另外一重原因。”众人感慨之中,邵?续道,“毕竟我是朝天一直以来信赖和倚重的人,是被族中其余人说成是朝天视作半子的人,原本我不可能完全避开姒幽兰的迁怒,朝天却对她说,她不必处置我们,她若当真赢得了他,若赢了他都还出不了那口气,那不妨看看我们,看看我们未来会如何孤独又凄凉的生存、死去,或许她的怒火便会慢慢平息。”
此言一出,万籁俱静。
好半晌醒过神来,秦关有些担忧看
天黑以后(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