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间,上邪忽抬手指十分随意在她眉心点了一点,下刻她便感觉神智一清,适才那种被她强压着烦躁不适忽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邪又依样画葫芦在谢遥额头上点了点。
秦关等了片刻也再未等到他下一次动作,不由奇怪道:“小宴呢?”
要知论起“柔弱”,夜宴可是他们一行人之最,上邪却好似并没有帮他的打算。
果然上邪含笑道:“他若连这点小事都经受不住,咱们不如掉头回去的好。”
秦关还要争取,却见夜宴看向她道:“你与谢遥一路走来是何感觉?”
虽不知他问话何意,秦关扔老老实实讲述一遍自己适才种种的不适,末了听夜宴淡淡道:“你所经历的,我全无所觉。”
上邪道:“愈是心志坚定之人,此地对他影响愈小。”
秦关:“……”行叭,心志一点也不坚定的她反正也被打脸打成习惯了==
*
他们在峰罗山山巅耽误了许久。
只因夜宴并没有请上邪为他们几人开天眼的打算。
还因上邪似乎也并不打算做这件于他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他问卫陵:“你可能看到罗刹城?”
卫陵颔首:“能。”
上邪指一指他身边数人:“他们几人俱都看不到,你要想法子让他们看到。”
卫陵满脸迷茫。
上邪说完这一句过后,便不复多言。
卫陵看着前方在其他几人眼里并不存在的罗刹城,沉吟了许久许久。
从天亮站到天黑,在秦关和谢遥趁机组织了一次简易的烧烤过后,他终于动了,取碧血枪在手,在包含他自己在内的几人身周画出一个大大的圈。
这画圈的动作倒跟之前在雪霰山上那泡泡的形成差不多,然这回秦关几人只看到碧血枪上似血一样的红色火焰在几人眼前闪得一闪,之后便再无任何踪迹,也无他们几人以为会有的“泡泡”。
秦关呆呆问道:“你做什么?”
“将你们纳入我的……”卫陵偏头想了想适才上邪说到的那个词,“气场。凡我所见,诸位亦可见。”
秦关呆呆看着他。
四年前,他还是个除了与人动手厮杀的本能外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两年前,他展露绝佳的天赋与实力,叫任何人都坚信他日后必有一番成就,但那时他心智尚稚,对身边之人依赖太过,自己少有主意。
而现在,他只听上邪解释了一番罗刹城周围的“气场”,只从上邪那听来一个吩咐,在除此再无任何外力相助的情形下,他自行消化领悟了“气场”二字,然后将所有人都纳入了他的气场范围之中。
他就像一个学习的疯子。
他融会贯通、充实自己的速度,就连上邪与夜宴亦为之诧异,继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对他的欣赏。
秦关只觉周身都暖洋洋的。
她感到充实、温暖、有劲,天地未变,落在她眼里却忽而有种浩瀚磅礴之感。
她现在在卫陵的气场范围里。
她所感知到的,就是卫陵。
她忽然觉得适才上邪的举动有些多此一举了,只因她确定即便没有上邪那一指,只要她身处卫陵的气场之中,她便同样不会被罗刹城恶念所侵。
她正这样想着时,听上邪声音道:“发什么呆?看前面。”
她便条件反射抬头看向前方。
前方的景象已变了。
由黑洞般什么都看不清的荒芜诡地转变成巨大的黑色城池,诡谲的黑色烟雾萦绕在这座城的四周,同时也在他们身边身边打转。上一回上邪只给秦关开了天眼,因此当朝歌飞到罗刹城上方时,下方的黑雾直直缠绕到她身上来,而这一回她看得清楚,卫陵的“气场”虽无形无物,可那些黑雾却只在距离他们数丈以外的地方打转,再不能往前一步。
秦关终于看清了这座城。
这座影影绰绰、总令人眼前像是蒙着一层雾的城比她当日坐在朝歌背上匆匆一瞥的还要雄伟十倍。它无声伫立在此,凡人根本看不见它所在,弱小的孤魂也根本不敢近它的身,它被天地遗弃,但它看上去既不孤苦,更不飘零,它若有似无的影子似要比他们脚下所踏的峰罗山更为稳重,令人情不自禁就认定这座城无可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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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与鬼(6)[1/2页]